张闿一听说关靖和田予来劳军,就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
无非是来探一探口风,加深一下双方所谓的情谊。
张闿在中军帐中接见了关靖和田予,分宾主坐定,寒暄过后,关靖开门见山的问道:“请问张使君,此番灭了袁绍之后,张使君准备如何与我家主公相处?”
张闿笑问道:“我反问士起先生,你家主公想我怎么和他相处啊?”
关靖道:“我家主公的意思是,贵我两家原本就是盟友,此番联兵剿灭袁绍,应当平分冀州,而后永不相犯。”
张闿听了关靖开出的条件,心中暗道:“现在是什么形势,还敢提出二一偏作五的条件?你公孙瓒的脑袋真是锈堵了吗?”但是张闿并没有怼回去,而是笑道:“士起先生,国让先生,你们觉得公孙幽州的这个条件高吗?”
关靖看了一眼田予,然后对张闿道:“张使君,双方谈判,原本就是一个讨价还价的过程,张使君觉得我家主公的条件开得高了,您可以出个价嘛。”
张闿问道:“我出的价,只怕你家主公不能答应啊。”
“张使君可以先说出来。”
张闿道:“士起先生,国让先生,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们也应当知道,这一次如果不是我军出击袁绍,现在你们还活没有活在这个世上都不好说了,你家主公怎么能提出和我平分冀州的要求呢?”
“这……”关靖略显尴尬的笑道:“张使君,如果没有我军先将袁绍的人马拖得疲惫不堪,贵军也未必就能这么容易的将袁绍军击败吧?”
张闿听了这话,沉默良久,道:“那这样吧。冀州,我肯定不可能拿出来和公孙幽州分,但是你家主公可以攻打辽东的公孙度,并且永不相犯。再如果。你家主公独自拿不下辽东,我军愿意相助,并且不对辽东提出任何的领土要求。”说到这里,张闿微微一笑,道:“士起、国让二位先生,你要知道公孙度已经不止一次的派人来我这里了,只要我答应将幽州让给他,他就答应向我称臣,并且以儿子作为人质送到我这里来。可是我念着和公孙幽州的交情,所以才没有答应他。”
关靖看了一眼田予,然后道:“张使君,这事在下和国让先生都做不了主,须得返回易京,禀明我家主公。”
张闿问道:“那请问二位先生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呀?”
关靖没有马上回答张闿,而是征求田予的意见:“国让先生,明日如何?”
田予道:“一切依士起先生的意见。”
张闿道:“那今天晚上就只好委屈二位先生,在军营中住一晚上了。”
关靖和田予二人退出后,贾诩和司马懿紧接着就进来了。
张闿笑着问贾诩和司马懿道:“二位先生,你听我方才的回答怎么样啊?”
司马懿笑道:“主公回答甚妙,等他们回去了再来,然后再将他们折腾回去两次,然后再请公孙瓒亲自来会晤,公孙瓒必来,这样的话,我军就可以一举平定河北了。”
原来,方才张闿和关靖的对话都是司马懿和贾诩设计的,目的就两个。
第一,稳住公孙瓒,只要他公孙瓒现在不轻举妄动就成。
第二,如果能引得公孙瓒自己来张闿的大营一晤,那就最好了,那最起码可以将公孙瓒扣在营中。
张闿方才的讨价还价其实就在向公孙瓒传递一种信号:
我愿意和你谈判。
不愿意谈判何必讨价还价呢?
如果有阴谋诡计,那应该是一口就答应了关靖开出的条件。
张闿问贾诩道:“文和先生,你是什么意思啊?”
贾诩问道:“请问主公,准备安排关靖和田予住在何处军帐?”
张闿问道:“先生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贾诩道:“在下想请主公将他们二位分开安置,并且让田予的军帐,靠近在下。”
“哦?”张闿笑道:“想必先生是又有了妙计?”
贾诩道:“妙计不敢说,只是方才关靖、田予与主公会晤时,那个田予好像一句话都没有说。”
司马懿道:“他只说了一句‘一切依士起先生的意见’。”
贾诩道:“这句话可以忽略不计。”
张闿问道:“那就算这田予一句话没有说,先生准备怎么办?”
贾诩道:“这个田予一句话都没有说,那他来做什么?是来监视关靖的吗?可是,如果关靖回去,向公孙瓒禀明了主公的意思,如果公孙瓒答应了,那关靖可就是公孙瓒的第一功臣和主公面前的第一红人,他田予能有什么好处?那他田予这一回来我军营中,岂不是白跑了一趟?”
张闿看着贾诩:“先生的意思是……”
贾诩微微一笑:“请主公制造一个在下能与田予单独会面的机会,属下将这一切利害关系都要告诉田予。”
司马懿问道:“文和先生是要挑动关靖和田予内讧吗?”
“挑动他们两个内讧对主公都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司马懿被贾诩的话说得有些迷茫了,问道:“先生的目的是什么?”
贾诩道:“仲达,咱们先不就说好了吗?请公孙瓒来。”
张闿仿佛明白了什么,问道:“文和先生,你是想利用关靖和田予的矛盾,让田予将公孙瓒请来吗?”
“主公圣明。”
张闿道:“文和先生,我不是信不过你的谋略,只是万一弄巧成拙,那咱们现在就有些麻烦了。”
贾诩道:“主公,属下自从跟着子满归降主公以来,主公对在下言听计从,君臣知遇,莫过于此。如果能一次就将公孙瓒请来,那自然是最好,不然夜长梦多,反而容易出事;在下没有这个把握,也不敢向主公提出这个计策。”
对于贾诩的能力张闿当然是不会怀疑的,并且又说出了“君臣知遇,莫过于此”这八个字,张闿想都不想,道:“文和,我信你,就按你说的去办!”
贾诩躬身拱手道:“属下定不辱使命,以报答主公!”
张闿问道:“先生想要和田予有个什么样的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贾诩道:“只要关靖不在,又能让田予觉得落寞最好。”
张闿微微一笑道:“仲达,今天晚上我去请士起来喝酒,你作陪怎么样啊?”
司马懿拱手笑道:“主公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