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您的气色也是越发红润了呢。”姜十七对着上首坐于蒲团之上的老和尚就是一礼,之后便开始介绍起道玄三人,“我来介绍一下,这三位皆是此番与我一道的祁门山精英。”
闻言,道玄并周瑶另外又拽着陈六轩皆上前一步。
“见过大师。”
“道玄小友也来啦?尊师惠善真人近来可好?”净厄和尚之前便与道玄有过一面之缘,如今见其到此也微微一笑随后便向这位祁门山大弟子问道。
“托前辈的福,家师尚好,多谢前辈挂念。”
陈六轩则在一旁偷眼看去,就见两年时间过去,这净厄和尚虽然还是一副衰老的模样,但眼中的精光依旧,想来还能有好长一段时间的活头呢。
“嗯……元婴初期,端的好天赋啊。”目光在道玄身上上下扫视了两眼,净厄和尚不由开口夸赞,“那惠善想是乐开花了吧?”说罢便戳破了老头的小心思,引得道玄一阵窘迫。
姜十七见状连忙转移话头,提起先前在万里荒漠中遇到寂空和尚的事情。
“不想小友与我教竟这般有缘?又是搭救了我教门人一番呢,老衲在此多谢了。”得知四人救了寂空和尚,那净厄老僧也有些惊讶。
“前辈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况且出手的也是道玄师兄,小子不过是从旁沾了点光罢了。”姜十七谦虚道。
“唉,我那寂空师侄虽对修道有赤诚之心,然而天赋和运气却是都差了点,想是此生结丹都无望了。”净厄和尚似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开口嗟叹。
姜十七等人闻言也不知这老和尚在说什么,只能随其一同叹了口气便不再开口。
“大僧若是无事,小僧便先给几位贵客安排厢房了。”见众人沉默,如海和尚在一旁开口。
“去吧。”老和尚眼皮微睁,轻声说道。
于是众人暂时告别了净厄和尚,跟随如海来到了布金寺内接待宾客的区域,依着四人的喜好,姜十七和道玄皆是一人一间房,而周瑶和陈六轩则是两人一间。
其实陈六轩也想要自己一间房,这样可以不受管束,为所欲为。但周瑶还是看破了其用心,于是主动开口,肩负起了三人中看管这熊孩子的责任。
“距离那无遮会还有两月时日,诸位就暂且放宽心在此居住。其间若有甚不便之处,尽可告知寺内知客,老衲就此告退了。”
“有劳大师了。”姜十七等人客气了一句,待如海离去后,便各自对视一眼,随即默契得关闭了房门。
谁知没多久那如海和尚又去而复返,在门外向姜十七邀请道,“姜小友,大僧有请。”
姜十七屁股都还没坐热呢,正欲打坐修炼,就听到那如海呼喊的声音,只能重新开启房门,“净厄禅师找在下何事?”刚刚人多的时候怎得不说?跑来跑去很有意思吗?
“小友去后便知。”如海却没有正面回答,只微微一笑。
闻言,姜十七也不再追问,看了看隔壁紧闭的房门,其心中多少也有了些许猜测,于是便跟着如海一路又回到了那大雄宝殿。
果然,一进殿内那净厄和尚的声音便再度响起,其中包含无奈,“唉……小友此次西行一路走来,想是对我西方教也更加了解了吧?”
“大师具体是指哪方面?”
“小友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老衲指的自然是那大众部之事。”净厄和尚也不兜圈子了,示意姜十七在一旁的蒲团落座,随后便叹了口气,“碎叶城之事老衲已经知晓,没想到这毒瘤竟已扩散到西方边境之地了,说出去真是丢脸啊。”
“前辈不必过分哀叹,正所谓福祸相依,这大众部虽然良莠不齐,但从某个方面说也算是成功将西方教推广出去了,只是方法欠妥,还需细细调理。”闻言姜十七只能开口安慰道。
然而听其这么说,那净厄和尚的眼睛却突然一亮,“哦?不知小友可有甚妙法,可助我教脱离困境?”
见状,姜十七这才自觉失言,心中大呼上当了。
这狡猾的老头就是故意引自己这么说的,他还傻乎乎的撞上去了。
“大师言重了,小子不过区区一介小修能有什么妙法?况且在下是个外人,这般插手贵教之事,于理不合。”姜十七只能委婉的表示拒绝。
“欸,此言差矣。老衲今日不过是与小友闲话家常,无意间提及此事。小友也不过是出于朋友身份说了个看法,老衲也未必会就此采纳,不必这般推辞。”谁知那老和尚却凑到姜十七身边,拿胳膊杵了杵青年,一脸你懂的表情。
姜十七确实懂了。
你就这么一说,我就这么一听。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可问题是您老都多大年纪了,还在这里玩挤眉弄眼那一套,膈不膈应人?
将屁股下的蒲团向一旁挪动了些许,姜十七再度向净厄和尚确认道,“当真只是友人的看法?不会采纳?”
“当真。”
得到老和尚肯定的答复后,姜十七思忖了一下,便向其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最后却又补充道,“只是这般行事,就须得与那大众部领导者互相之间达成共识,否则矛盾还是会继续加大,另外,即便如此那效果开始时也不会太大,须得花时间下去,逐步转变。假以时日才能有所成效。”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不过是小子的拙劣之见,大师不必当真。”
谁知,净厄和尚听后却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一拍大腿,“小友此言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上座部只一心想着和那大众部对抗,却不曾想过还能有合作这条路。小友当真是慧根不凡,与我教有缘啊。”
呵呵,有缘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不想当和尚。
“大师过奖了,小子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姜十七谦虚道,随即就意识到有些不对,“欸?等等?大师之前不是说不会采纳吗?怎得如今?”
“老衲是说未必会采纳。如今小友说的这般在理,老衲也不糊涂,怎能不纳呢?”谁知净厄和尚却狡黠一笑,出言更正。
嘿!这狡猾的老秃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