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朝与迟煜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张叔的不对劲。
以往张叔经常独自饮酒，按说酒量不该如此，也可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开始徐徐道来。
“曾经的灵云门，从众仙门中脱颖而出，一举成为魁首，放眼三界，谁不仰望上辰尊者？”
“可他就那么稀里糊涂不知死在何处，让人唏嘘，亦不敢相信。”
张丰启说这些话的时候，指腹不由自主摩挲过腰间的银铃。
慕朝朝挑眉，思及他曾把那个早亡的师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甚至还说灵云门七个峰主加一起，都比不过一个上辰。
忍不住偷偷扯了扯身边人的袍袖，传音入密：“夫君，师祖是什么样的人，真的如张叔所讲，令整个三界为之倾倒？”
“为人清正，品貌非凡。”
迟煜抬手递过一杯茶，似乎陷入回忆，又道：“未拜师前，听父亲所言，上辰尊者公正无私，一言一行皆是界内标杆，让为夫能学得一二，他死都瞑目了。”
慕朝朝：“……”
她眼睛眨了眨，忍俊不禁地笑了。
“小煜，你师尊为了修真界付出良多，无论发生什么，你们几个弟子要谨记以往教诲，莫入歧途。”
张丰启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两人一愣，旋即就看见他闭上双眼，满面疲惫之色。
“不欺弱小，不坠魔障，修自身，以平天下。”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清：“你们不要恨他。”
语毕。
一道浓郁的黑雾从洞外弥漫而来。
“泠泠泠……”
他腰上的银铃疯狂摇晃。
慕朝朝被迟煜护在身后，偏头看去，却见一道黑色身影快速闪过，雾霾霎时消散。
张丰启没有任何犹豫，闪身追了出去。
一切在转瞬之间，让人措手不及。
“是天师无命。”
那身影快得让人看不清，翼瑾辰还是一眼认出。
四人相视一眼，连忙运转周身灵力，纵身而出，飞快跟上。
南凉皇城上空，阴云密布。
“轰隆……”
一道道雷光游走在黑压压的乌云之内。
张丰启只身站于崖巅，粗布麻衣迎风猎猎，周身萦绕着欲毁灭万物的气息。
“张叔。”
慕朝朝唤了他一声。
随后缓步上前，走到他身侧站定，顺着他视线望入滚滚云雾蒸腾。
“这是……”
“真正的周天星河大祭。”迟煜清冷无波的声音于耳畔响起。
“翼瑾辰如今在我们手上，无人为无命遮掩天机，可他神器在手，另辟一处空间，收集怨煞之气，我们必须阻止他。”
“否则真正的邪神鬼祭出世，怕是真的无人能够抵抗，他的力量非凡人可及。”
慕朝朝闻言，星眸微转，看向老者努力压抑情绪，面无表情的脸。
她瞳中闪过一抹赤红，目光穿透虚空劫云，望见深邃无垠的杳杳星河，每一颗星，为一人命。
这些都是天源大陆，曾被夺去命格之人。
“只有破开空间，才能进入其中寻找无命，他故意引我们到此，说明必有所图。”
“倘若真的只是想积累死气放出鬼祭，只要默默隐藏便好，这般才于他有利。”
“神器在手，阵法接近完整，若想让我们进入其中成为新的祭品，又为何关闭阵法，让我们进不去？”
她唇角噙起一抹兴味：“这个无命的行为很矛盾，让我看不懂他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