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九霄的声音出现在灵台中。
“不能这样，你身体受损多次，沉睡千年亦未修复，要靠修行来唤醒神脉，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死！”
“九霄，我坚持不住了。”
慕朝朝一双桃花眸猩红，瞳孔中映出的是一道道冰冷铁锁。
她咬紧牙关，以神识对九霄说道：“我可以死，却绝不愿被人掌控，倘若我不死，必会回来报此深仇。”
“九霄遵命。”
剑灵的声音淡淡响起，冷若寒潭，丝毫不犹豫道：“主人生，我便生，主人死，亦赴之。”
“好。”
慕朝朝唇角勾起一抹笑，眼神凛冽。
双手执起本命神兵，困灵锁迎面而至，她纵剑而出：“九霄天陨，听吾尊令，山河碎！”
“轰隆隆……”
“咔嚓！”
地动山摇，漫天烟尘升腾，溅飞无数火浪。
那些星星点点的火苗，落在身上，是肌肤灼毁的苦，魂魄撕裂的痛。
寒翊之被逼无奈，退回洞中。
一切平息后，哪里还能看见慕朝朝的身形？
他没想到，被自己压制了灵脉神力以及神识，依旧被她跑掉了！
不过……
“小九，你是不是忘了，千年前是你的血让我觉醒神智和天赋？”
“九州四海，地角天涯，也休想从我身边逃掉。”他说完，低首浅笑，感应经脉中一丝神力牵引，衣袂翩然翻飞，迈步追去。
慕朝朝此时并不好过，也不知是身体里的火更热，还是身边的烈焰太烫。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焚烧成灰，一头精致的发髻散开，飞舞在身后，发簪掉落崖下，还未碰到岩浆，就已彻底融化。
飒飒热风吹拂她一袭繁复艳丽的裙摆，整个人像是地狱黄泉乍然绽放的彼岸花，妖冶惑人，被囚禁在黑暗里，方寸之间。
“小九，你看，连老天爷都不站你那边，前方无路，身后只有我。”
寒翊之凉凉的声音突然传来。
慕朝朝立在崖巅，心忽然就静了，回想曾经生生世世，以为杀了云梦溪，就能圆满。
她错了。
让她不圆满的，从不是任何人，而是逃脱不了，是被人既定的命运！
不可改变吗？
不服。
亦不甘心！
“寒翊之，你真的爱我吗？”
慕朝朝收回手中剑，于万里火光冲天中，缓缓回身。
她一双桃花眸静若深潭，无波无澜，让寒翊之恍惚间，想起迟煜那双丹凤眼。
见她不反抗，他松了一口气，脚步微挪，向她靠近，笃定道：“小九，我爱你。”
“那你愿意陪我死吗？”
“什么？”
“我要你，一起死！”
闻言，寒翊之以为自己听错了。
忽觉飓风扑面，带来灼热气息，腰间一紧，被一条赤红蛇尾死死缠绕。
那巨大的力，是燃烧生命换来的极限，趁他不备，竟是被一起拖下崖底。
“小九，你疯了！”
“我是疯了。”
“好……那我陪你一起死。”
寒翊之变回妖形，与她抵死纠缠，向熊熊烈火中坠落……
“朝朝！”
迟煜清冽如霜的声音嘶哑绝望，隐约入耳，最后淹没在万里赤红岩浆，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