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烟横过眉眼:“你是什么东西,快给本郡主滚出去!”
张嬷嬷让人放下了皇后送来的赏赐,慢悠悠的说道:“皇后娘娘等着您呢。”
完颜真冷笑:“大晚上的不睡觉,还等着人上门训话,皇后娘娘为皇上充盈了后宫,这下里倒是挺上心管教嫔妃的。”
那老嬷嬷讪笑着:“侧妃娘娘慎言。”
又对殊烟道:“昭仪娘娘,楼兰部不过是西辽的一个附属国罢了,承蒙天晋齐王关照多年,得以在西辽国中安好。
如今昭仪娘娘有了皇上作为夫君的庇护,楼兰未来定是更上一层楼。
若昭仪娘娘心怀怨恨,惹怒了皇上,来日天晋铁蹄踏破楼兰城邦,你这部族的郡主倒是个罪人了。
这便是皇后娘娘让奴婢带到的话,昭仪娘娘可要记下了。”
这老嬷嬷态度极其傲慢,俨然没把自己当做奴才,竟然敢在两位贵人面前趾高气扬。
殊烟胸口剧烈的起伏:“我叫你快滚,听见了吗!”
张嬷嬷眉梢挑了挑:“昭仪娘娘若没记下,奴婢就再说一遍,如果不行,便只能请侍卫带着娘娘亲自走一趟了。”
完颜真起身走近了那嬷嬷,一个耳光扇过去,拧眉怒喝:“你说够了没有,好大的胆子!
嬷嬷身居后宫怎么对朝野政事如此清楚,天晋起兵楼兰这种话也是你可以随便说出口的吗?
说到底殊烟也是部族郡主,尔等奴才,狗仗人势,你算什么东西!
你大可去对皇后说弈王侧妃掌掴了你,
明日我便到皇上面前去请罪,说,皇宫宫人置喙前朝政事,我不过替皇后娘娘管教管教人罢了。”
这还是完颜真第一次打人,这也是自己到了天晋第一次发那么大的怒火,这些怒火全源于这个时代对女性的不公,对女性的践踏!
完颜真挡在殊烟的身前,气势逼人,眼神里的恨意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狐兽。
那嬷嬷随即捂着脸软了下去,不敢造次。
“还不快滚!”她再次怒喝道。
那嬷嬷走后,完颜真展开了那副画轴,奇异甜香再次飘了出来,令人有些迷离。
她在心底暗自揣测,这画上的香料有问题,于是自己用指甲抠下来一些粉末,用绣帕包好藏在了衣袖里。
“是我负了他!让他空等了五年!”
殊烟忽的拿了金簪刺向自己的胸口,眼神里带着微微笑意:
“我就先走一步了,真真。待郁郎归来时,你便领了他去我的坟前上一炷香,如此,我亦瞑目。”
完颜真立即拿了桌上的茶盏,将她手中的金簪打落:“死?死了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
殊烟,你可曾想过,以齐王殿下的情深义重,你若惨死天晋,他又该如何度过余生?”
那金簪叮的一声掉落在地,赤红色的晶莹宝石被撞落,金簪上留下一个黑色的洞来。
殊烟猩红的双眸像沾过血一般,寒声道:“我大漠女子,绝不与自己不爱的男人在一起,老皇帝不仁,我何必委身侍奉?”
完颜真走了过去,捡起那支摔碎的金簪:“你被皇帝纳为妃子本就是一场阴谋,你若死了,
齐王必然与仁武帝发生更大的冲突,那么敌人的愿望也就达成了,
一定在背后举杯欢庆,欢喜交加,而你与齐王却成为了这场阴谋里的牺牲品。”
殊烟忽的拧眉,沉声问:“什么阴谋,谁要针对郁郎?”
完颜真道:“对方以你之美色献于仁武帝,皇后请画师为你作画便是第一步;
方才你说午膳后昏迷,醒来便是在皇帝的龙床上,当发生不可挽回之事时,仁武帝便顺理成章的纳你为妃,
那画卷上的香料甚为诡异,像是一种类似媚药的东西,不过要等我查证一番了来,这便是他们的第二步;
你成为仁武帝的妃子,便是想要齐王与仁武帝离心,齐王与仁武帝的矛盾越大,敌人便可以借皇帝的手一步一步削弱齐王在朝中的势力,甚至危及他的性命。
想必你也知道,齐王殿下与先太子同出先皇后,齐王更是仁武帝所有皇子中目前最为年长,在朝野之中最有声望的一位长子,这天下,本来就应该是齐王的。
可先皇后因病离世,仁武帝嫔妃兰氏被册为中宫,这才让权淩雍做了嫡子,成为了天晋储君。”
殊烟的泪混着哀凉的笑意,冷声说着:“原来都是为了这帝位之争,太子担心郁郎夺了他的江山,所以想尽办法离间皇帝与郁郎的父子之情,
而我,便成为了这场夺嫡之争的牺牲品。
呵呵,果然这天家将世间的污秽都集中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