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烟说:“我与郁郎许多年前就相识了,那时我还小,还是个孩子。他出使西域三十六国,到了楼兰,我在父王的夜宴上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一身雪色锦袍,不饰环佩琳琅,玉冠墨发,宛若谪仙,说起话来温婉含蓄,彬彬有礼,不似楼兰贵族男子般粗犷。
他不知道葡萄酒后劲大,只以为是普通的果酒,后来醉倒在了我的毡房前,我们就认识了。
最后离开时时对我郑重其事的说,他至今未立正妃,说给我留着。
我都想好了,郁郎府中虽有些姬妾,可日后我嫁入王府也不会为难她们,感谢她们替我照顾爱人多年。”
殊烟说起这些的时候,眼里满是星星一般的笑容。
完颜真抿了一口葡萄酒在嘴里,红色汁水像清甜的血液一般来回撞击唇齿,回甘无比:
“真好,两情相悦,双向奔赴,这是世间最难得的美好。”
不知不觉,二人已有些微醺,虽非深交,但一见如故。可是在原书中,完颜真并没有这个朋友,她一直都非常孤独。
临近黄昏时刻,大队人马停在水草丰隆的河边稍作休憩。
一着暗红棉袍的宫人来报:“启禀殊烟郡主,皇后娘娘让您过去叙话。”
殊烟有些狐疑,皇后从未私下找过自己叙话的:“真真,我去去就来。”
殊烟走后不久,权淩弈便立在马车外:“你还要在人家郡主车辇上逗留多久?”
权淩弈自午后便让燕归来请她回自己的马车,请了几次都没消息,果真是越发骄纵了。
他道:“你不答话,是要本王亲自来抱你回去吗?”
完颜真微醺着双眼,迷瞪瞪的掀了车帘,娇声软语:“王爷……可不就是要你亲自来抱嘛!”
她半阖华眸宛若尤物,面颊微红,风情更似从前,樱红粉唇上还残留着一滴妖冶入骨的红酒汁水。
权淩弈的喉结不自觉的动了动,为何……总是一刻也不想分离。
奈何,此地荒郊野外,人多势众……
立马翻身入了马车,将她横抱回了自己车里:“都分离大半日了,有没有想念本王?”
完颜真勾着他的脖子:“……我好像,也想了一会儿……”
权淩弈抱着完颜真走过长长的车马队伍,丝毫不介意旁人的眼光。
朝臣里的老匹夫只会说弈王重色就算了,还在白日里无了分寸;敌对大金的一些人便说,如此宠爱大金公主,真是忘了国仇家恨;
只有随行的女子感叹着,这弈王侧妃真是好福气。
这几日住帐篷,原主是非常喜欢的。
因大金是半游牧民族,大金帝国建立后效仿天晋,便有不少人随了天晋汉人习俗,变为了农耕生活,但一年里还是有个几月带着家人去草原上住一住帐篷。
次日清晨,完颜真靠在权淩弈的肩头立在水岸边,看着殊烟坐在水岸边,正由皇后娘娘请来的宫廷画师在替她作画。
碧水微波,岸立佳人。
比风景更美丽的是画中人了。
可完颜真有些奇怪:“为何这赶路的时辰,会有宫廷画师为殊烟作画呢。”
权淩弈:“想必是大婚前的一些仪式吧,二皇兄就快要回来了,到时他也会作上一副,再将二人的画像合在一起。”
完颜真嗔怪的看着他:“为什么我没有,我也要一副。”
她在心中暗自腹诽,好歹在现代结个婚婚纱照还是有的,到了这里,稀里糊涂和亲,就那天晚上摆了几桌酒宴,还吃了一顿鞭子……
权淩弈温柔道:“好,本王回去就亲自为你作画。”
此刻的殊烟根本不知道,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靠近,是如何都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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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澜云舒阔,花鸟随风依。
完颜真褪去繁重的宫装,着了一身浅紫色窄袖水波纹赛马服,脚蹬小羊皮靴,
一头墨发让虎妞给她用彩色丝线编了大金独有的辫子,顶着一头小辫子极为活泼欢脱,像极了草原上蹦蹦跶跶的小狐狸。
赛马大会首日比拼,用现代的话来说其实就是障碍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