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门时,完颜真拧眉瞪了权淩弈一眼,心中很是郁闷与恼怒,觉得自己白白为他担心了一场。
害得自己在乱葬岗翻尸体翻了一晚上,又是找仵作,又是找齐王将自己带进宫,已经两天两夜没闭眼了。
权淩弈带着笑,牵过她的手:“此事全是本王的错,这几日辛苦真儿了。”
完颜真甩了脸色:“王爷没错,王爷响当当的聪颖过人,您与齐王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妾身着实佩服。
下次不管您是下狱还是砍头,我都不会管了。”
权淩弈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并不恼她:“并非不想告知于你,只是此事事发突然,根本没有时间与你解释,所以与齐王想着将计就计,顺着这条线揪出背后的人来,
本来这渔网还要再等等才会收,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以你为饵来一次釜底抽薪,我这才定了心思要一把铲除这些朝廷毒瘤。”
语毕,他忽而想起一事,盯着完颜真:“方才在乾元宫,若我晚了一步,你是不是就要将那晚艳华楼之事捅了出来?”
完颜真瘪了瘪嘴:“我有那么傻吗,明知这是南诏挑拨天晋的阴谋,还往陷阱里跳?”
权淩弈笑道:“那就好,莫要为了我犯险,那样我会阵脚大乱的。”
完颜真道:“只当是妾身白白表错情了。”
权淩弈牵了她的手上了马车:“并非如此。
你查到嫖客死于毒杀,又在父皇面前给他说了一通作案动机,加上齐王先前所铺垫的,父皇心中便更加确信此事为构陷,也算让周贤正的罪定得更死。
只是那嫖客本是我让人扔在乱葬岗的,只待有人来毁尸灭迹,没想到让你撞上了。”
完颜真扶了扶衣袖:“那我可又帮了你第二个忙了。
那夜我与哲哲在齐王府上携了两只猎犬去寻尸体,没想到在乱葬岗发现真的有人点火毁尸灭迹,
燕归与人打成一片,所幸我带了哲哲同去,不仅捡回了尸体,还将那贼人押回了王府地牢。”
权淩弈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有你,最让人安心了。”
完颜真玩味的看着他:“那王爷要如何感谢我呢?”
权淩弈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眼神温软:“晚上本王定来好好感谢你。”
完颜真挥起粉拳落他胸口,娇嗔一笑:“王爷你变了。”
权淩弈道:“我没变,只是你从未认识真实的我罢了。”他抚摸着她那如墨的缎发,触感清秀柔软,这人可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
男人在心仪的人面前,无一不想着最原始的欲望。
完颜真觉得权淩弈这个人之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从前能让他多说上两句话的只有齐王,
可现在没想到自从前些日子解锁了一些新玩意儿后,他便开始整日里的骚话连篇了。
弈王府地牢内,被哲哲带回来关押的人,武艺高强,听口音便知是帝都本地人。
其身上所着布料乃江南赵氏布庄独有的广绫,价格稍有昂贵,这不是普通的武者可以穿戴的,
这只能说明此人背后的主人非富即贵,不是皇室宗亲便是世家大族。
王翦道:“王爷,属下已经查实老鸨与龟奴死于一种唤作“清风散”的毒药,此药无需口服,只要被人吸入口鼻便能在一盏茶的功夫致人死亡。”
权淩弈攥着手里的玉扳指,在书房内缓步走动着:“嗯,本王已知晓。你去将门外的人叫进来。”
张玉成一身素白布衣已经洗得有些陈旧,头上只用蓝色布条束着发冠,
面容清秀,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极为清明,似被空山里最干净的一场雨涤荡过。
张玉成牵起衣袍下摆,跪在地上行礼:“草民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权淩弈是背对着他的,张玉成看不见他的面容,便不知晓王爷的情绪。
那日在宫门外也是暗夜里匆匆见过一面,并不知其本来长相。
只听头上响起沉郁的声音,不怒自威,甚有压迫之感:“那日本王给了你双倍的银子,让你打理了自己的戏班子,尔后本王当街杀人的消息便传遍帝都。
怎么,你还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