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裴则尘听得面色古怪,就连楼下的人也觉得不可信,开始怀疑那人在作假骗人。
秦既蘅问道:“方才那人说的可是真的?”
“不全是,”裴则尘想了想,“不过他方才说的,云逐因为谢浮光破了无情道,这倒是真的。”
裴则尘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三百年前松山剑会那一次,他隐约感觉到了云逐的境界不稳,但那时候他并没有多想,亦没有觉察出什么。
直到后来修仙界传出云逐因为对弟子谢浮光动情而破了无情道的消息,裴则尘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松山剑会那时候,应该就是云逐境界跌落的那段时间。
而那晚秦既蘅醉酒,裴则尘出了庭院外看到的两人,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云逐和谢浮光了。
楼下那人因为说得太离谱,已经失去了周围听众的信任,楼下的人群慢慢散去。
秦既蘅虽也有些好奇,但也知道那人说得并非全是真的,人群散去后,他也没了兴致。
裴则尘过去拉他的手:“你倒是对这件事感兴趣。”
秦既蘅朝他淡淡地看去一眼,回道:“嗯。”
裴则尘不禁笑了,往他面上亲了一口。
雪月宫的合籍大典再有一日就要开始,雪月宫已经开了山门,提前接待前来的参加大典的门派。
雪月宫广邀天下来客,苍剑派、松山派、上玄山,玄明宗,无极门皆在邀请之列,各门派的宗主亦都亲自前往。
这毕竟是雪月宫主云逐的合籍大典,因为他入仙境强者的身份,没有人会不给他面子。
裴则尘和秦既蘅上了雪月宫,和上玄山中人会合。
弟子们的喊声此起彼伏。
“裴前辈!”
“秦仙君!”
裴则尘冲他们笑了笑,秦既蘅的面色亦十分柔和。
雪月宫派了专门的弟子来接待他们上玄山,那弟子满面笑容地接引他们前往休息的地方。路上所遇雪月宫弟子或是行色匆匆,或是满脸喜气。
牧檀见雪月宫的弟子如此,若有所思地说:“我之前亦来过这雪月宫,那时候雪月宫上下皆修无情道,我见着的弟子,无一不是面冷如冰,不似有血有肉的真人,如今看着,却是大有不同了。”
面前接引的弟子笑着说:“牧宗主先前来时,我们雪月宫修习无情道,日日面对着的皆是冷情冷心的同门,日子久了,亦不再关心平常日子中的喜乐,如今雪月宫再不强制要求弟子修无情道,弟子们亦能有其它的选择。”
“无情道虽好,但有情一道,亦是许多弟子的向往。”接引弟子如此道着。
上玄弟子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可不是么?修无情道虽然能够摒除心中万般欲念,专心自身道途,修为进益非修其它道的修士可比,但人活一世,能做到完全无欲无求的只是少数人,大多数修士,还是会贪恋那些人与人之间不可言说的感情。
接引弟子把他们带到了休息之处,那是一片宽阔连绵的庭院,离明日将要举行合籍大典的雪月宫怀虚殿很近,到了明日,他们就会从庭院所在的这一座山,走过山与山之间相连的云桥,到达怀虚殿。
接引弟子掏出一个小金铃,递给了他们,他道:“这是我们雪月宫传讯所用的金铃,倘若诸位有事要寻,便摇晃此枚铃铛,在下届时就会收到传讯。”
上玄一弟子上前接过,牧檀道:“有劳了。”
接引弟子笑道:“牧宗主言重了。”
裴则尘望着身后连绵的庭院,他似是想起什么,问道:“除了上玄山,还有哪个门派也住在这边?”
接引弟子道:“回裴前辈,此处西边庭院是上玄山所住,东边庭院是松山派在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