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剑光飞闪,两个不同门派的弟子各自执剑,于袍袖翻飞间你来我往,底下众人高声喝彩,气氛火热至极。
如此几轮剑试过去,身着青衣的年轻弟子踏上了剑台,他从容地持剑,面对着自己此次比试的对手。
“苍剑派的徐无涯。”有弟子如此说道。
裴则尘和秦既蘅的目光落在剑台上,秦既蘅问:“是雪原遇到的弟子?”
裴则尘回他:“没错,徐无涯是苍剑派江云留收的最小弟子,修仙界同辈弟子中,唯有松山派的施凭宿能与之匹敌。”
代表着比试正式开始的鼓声一响,徐无涯和对面的弟子动了,他二人同时拔剑,跃向了对方。
长剑交错相抵,剑刃划拉出刺耳的声音,火花迸溅,两人交手一招,随即分开,转瞬过后,对面的弟子再次执剑攻了上来。
长剑相击之声不断响起,修士们看得目不转睛。
比试已至后场,剑台上两人互不相让,你来我往,只是徐无涯打法保守,对面的弟子则为快攻,一眼看去,倒像是对方把握了这场比试的节奏。
“这比试看着,徐无涯像是要输啊!”
“徐无涯可是年轻一辈弟子里的翘楚,对面又不是施凭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输,他必定还有后手!”
“你又怎知这一次剑会,不会有更厉害的弟子冒出头?我看这位弟子,未必就比徐无涯差!”
比试仍在继续,修士们争论起了最后谁能胜,裴则尘听了半晌,低声与秦既蘅道:“你猜这一场比试,谁能胜?”
秦既蘅道:“徐无涯。”
话音方落,剑台上对方骤然出剑,直刺徐无涯要害之处,说时迟那时快,徐无涯侧身横剑挡住。
锵——
对方出剑太急,此时去势被拦,剑一歪,破绽已现,那人面显慌乱,徐无涯荡开了他的剑。
不过转瞬间,旁人眼中的优劣势方已然颠转,须臾之后,对方弟子被剑气震落在地,徐无涯剑指他的胸膛。
结束了。
“苍剑派徐无涯胜!”
裴则尘看向秦既蘅,笑着道:“说得真准。”
秦既蘅凉凉地看他一眼,裴则尘在桌下勾了他的手,秦既蘅也不甩开,任由裴则尘的手指从他指缝间插入,和他十指交缠着。
周围的弟子纷纷偏转了目光,装没看见。
如今这事在上玄已不是秘密,倒不是二人宣之于众,只是在上玄弟子眼中,自秦既蘅回到了上玄山,裴则尘就和他形影不离。而裴则尘在恢复记忆之前,就没想过要遮掩,恢复记忆以后,就更不可能遮掩了。他不仅不遮掩,反而更加高调了起来。
秦既蘅也由他去。
徐无涯走下剑台,往苍剑派的方向走去。
“江宗主的弟子果然不同凡响。”一人朗声道着,语带笑意。
江云留端坐着,闻言并不接话,只是微微地笑了笑。
“此情此景,倒让我想起了从前。”江云留不接话,那人也不在意,只是他忽地看向了上玄山的方向,话中的对象也随之转移,“几百年前,秦仙君不也是如此,于剑会上一鸣惊人?”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都已明白,几百年前的剑会中,秦既蘅是不是如他话中所说的那样并不重要,那人不过是故意将话题往秦既蘅身上转移罢了。
修士们方才不敢明目张胆地将目光放在秦既蘅的身上,现在有人将话题引到了秦既蘅身上,所有人都不动声色地看了过去。
秦既蘅只是淡淡地笑:“无极宗主谬赞了。”
方才说话那人是无极门的宗主,生得一幅好模样,不管是说话的时候,还是不说话的时候,脸上都常挂一抹笑,看起来极易与人相处。
裴则尘单单是知道此人,却并不怎么了解。三百年前的无极门就已不是什么无名门派,它虽并未位列六大宗门,在修仙界中却颇有盛名,三百年后的现在,无极门的风光只增不减。
听得秦既蘅开口,无极宗主笑着说:“怎是谬赞?”他肃了神色,道着:“三百年前魔煞现世,若非仙君将魔煞封印,只怕当时人间还得要遭受更长久的劫难。仙君大义凛然,合该为人称颂,只是后来魔煞被封印后,所有人遍寻不得仙君踪迹,误以为仙君身陨,着实令众人惋惜遗憾,而如今再次见到仙君,在下实在喜不自禁。”
苍剑派的席位位于上玄席位不远,此时宗主江云留也道:“秦仙君此次回到上玄,不仅是上玄幸事,也是修仙界幸事,只是不知道这三百年,秦仙君缘何从未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