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承。
没有想到,这个永远停留在幼年时期,随着父母的大殓一同远去的名字,却在另外一个世界被重新提及,简短的字眼就像是一击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为什么?”神秘男子摸了摸后脑勺,“伤脑筋了,要怎么解释好呢?”
他们有麒角和麟尾,显然同贺君安来自不同的世界,可眼前的这两个人却给他一种格外亲切的感觉,仿佛唤醒了曾经彼此灵魂中的某种特殊牵绊。
“其实我们当年和你一样遭遇了某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虽说肉身已经在原来的世界死亡,但是精神却被保留了下来不,应该说是某种类似于灵魂的东西,最终被某个人带到了这个异世界重生”
虽然贺君安听得懂他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可组织起来就成了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不,不是听不懂,而是他的大脑在主观地排斥思考,排斥这样一种从外界侵入的巨大刺激,排斥将那时的大量信息从谷底全数拖出。
神秘女子接着解释道:“承承,你爸爸的意思是我们确实是死了,只不过被某个人带到异世界又借着别人刚刚离世不久的尸身复活了而已。”
“你们真的是”
“如假包换,”神秘男子耸了耸肩,“子承在这个世界能够叫你这个名字的,只有你的爸爸妈妈。”
“呃”
听到那两个早已在脑海中淡去的称呼,贺君安忽然瞪大了眼睛,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心脏就好像是被谁捏住了似的,想跳又跳不动,连呼吸都停顿了好几秒。
下一秒,她竟然又一次毫无征兆地抱住了他:“对不起,离开这么久突然回到你的视野里,吓到你了吧?”
她身上的香气再一次安抚了他,虽然贺君安依旧恍恍惚惚说不出话,但呆滞的瞳孔却渐渐恢复神采,此时此刻,他就像是一个幼童一样,贪婪地着这一份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安逸气味。
“毕竟这么多年了”说着,神秘男子的眼神毫无征兆地变得格外犀利,随手就将重剑硬生生插在地上,“自己出来,别逼我动手。”
暗藏于阴影之中的少女坦坦荡荡走了出来:“看来我的功夫不到家,还是被您发现了”
“你是”
“果然,天底下能够单手抡起这把【山河令】的”说着,沐婉柔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顺势掩藏住了自己的哭腔,“只有您。”
“没想到,”贺岚安摸了摸她的头,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露出一种十分特别的温柔笑容,“用一双巧手编织花环的小女孩,居然自己变成了美丽的花朵。”那种笑容未曾刻入过贺君安的记忆,仿佛是对她才会展露出来的独有表情。
“时间过得真快,”贺岚安情不自禁感叹道,“距离龙喉城失陷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当年的英雄豪杰垂垂老矣,新生一代的晚辈都已经长大了。”
“等一等,”贺君安忽然眉宇一紧,“你们不是在龙喉城已经”
“这又是另外一段故事了,”说着,白玉华轻轻抚摸他的脑袋,眼眸中掠过一顺不舍与失意,“当年在龙喉城名为贺岚安和白玉华的两个人,确实已经死在了利刃之下。”
“那你们”
贺岚安补充道:“虽然在你们眼前出现,但不意味着我们存在。”
沐婉柔十分不解地追问道:“什么意思?”
“当年掩护大家离开的时候,我们双双殒命在龙喉城,不过我们的师父和师伯却突入万军丛中把我们的尸身和两把神兵全都抢了回来。”
白玉华接着叙述道:“我们手中的两把神兵是师父亲手打造的【古神利刃】,具备与所持者的【源神】互通的能力,它们拥有属于自己的思考模式,而且认定了一个主人之后绝不可能再认可其他主人。”
“等一等,你们说的【源神】是”
贺君安十分惊讶,曾经提到过【源神】的只有云曌和公孙起,这还是头一次从别人口中真真切切听到这个词。
“我们的师父曾经说过,不同的世界由不同的原则组成,不同的原则却由同一个组织制定,这个组织的名字就叫做”
贺岚安双臂抱胸,露出十分凝重的表情:“【陀螺仪】。”
“呃”
“所谓的【源神】就是【陀螺仪】管理各个世界的时候制定的统一原则,即【生物精神形态的本源】,无论在哪个世界,【源神】都是真实存在的概念,只不过各个世界人们对其的称呼不尽相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