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子里传来一阵暴躁的咆哮声:“臭小子,你别多管闲事,哪里凉快就去哪里呆着!!!”
“大叔”
“老子耳朵灵得很,你要是敢说一句不该说的话,看老子不撕烂你的嘴巴!”天知道他又发什么无名火,整个人就像是个火药桶幻化而成的一样,一点就炸。
贺君安做不到坐视不理,赶忙将武熙语从地上拉扯起来,可她却轻轻推开了他。
“熙语,你先起来,跪久了伤膝盖。”
“我不能起来有些事情不去争取的话,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屋子里面的父亲辗转反侧,屋子外面的女儿长跪不起,两个人的心里都十分在乎对方,却又在执拗之中伤害彼此。
贺君安实在是拿他们没辙,只能解开自己的外衣披在武熙语身上,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她身旁:“再这样僵持下去没有结果的,不如大家各退一步”
话还没说完,屋子里便传出了严厉的斥责声:“都是你惹出来的事情!”
“我?”
人在外头打工累死累活,锅却从天上扣了下来,这叫什么情况?
武熙语用十分委屈的语气说道:“阿爹,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忤逆过你,不是因为我没有自己的想法,而是因为知道你是在保护我。”
“知道就好!”
“可是,像这样死死地控制着我,真的算是在保护我吗?”
“”
“我就像是一只供人赏玩的小鸟,无聊的时候不能展翅翱翔,只能在笼子里无助地徘徊,仿佛笼子以外的世界与我无关,所谓的自由也与我毫无瓜葛。”
“你这是在怪我吗?”
“有些话不说的话,就永远说不出口了”武熙语暗暗握紧了拳头,“阿爹,放我走,我想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做好离开我的觉悟了吗?”
武熙语坚定地说道:“是的。”
武凌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心中已是百感交集。
虽然贺君安尚且不明就里,但还是想帮她说两句:“我能说一下自己的想法吗?”
“不能。”
一句话的功夫,刚起身的贺君安识趣地坐了回去,硬生生把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乖女儿,我是逼不得已才把你看得这么紧,有些事情你尚且不知情你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好吗?”武凌风的语气软了下去,“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不会再管你了,到那时候你就是一只自由的小鸟,想要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相信爹!”
“阿爹,你的意思是就算离开煌夏,你也不会阻拦我了是吗?”
武凌风沉默了,没有马上回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长叹一口气:“唉——我多想带着你一走了之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身上肩负着的使命究竟有多沉重,沉重到会让你觉得根本无法离开这片土地。”
贺君安咽了口唾沫,再一次插嘴道:“我能说几句心里话吗?”
“不能!”
“噢”
还没来得及打圆场,贺君安就又吃了瘪,灰溜溜地坐回了原位。
“我在你眼里终究还是一只小鸟,不需要知道,也不必选择”武熙语默默低下了头,撰紧了看似无力的拳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随便你怎么理解,等你气消了再说!”
贺君安揉了揉鼻梁,定了定心,随后在武熙语耳畔轻声劝道:“大叔这脾气你比我懂,就算是七大姑八大姨一起出马,怕是一时半会也拗不过来。”
“我一定要坚持”
“先起来再说,否则伤了膝盖怎么办,他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唔”武熙语愣了一下,脸蛋泛起了浅浅的粉晕,“不行,这件事情关系到反正就是不行!”
贺君安实在是没办法,只好使出最后的手段,毫不犹豫地陪着她一起跪在门前:“熙语,我知道你的心意坚定,但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你继续跪着,既然劝不动你,那就与你同甘共苦,你跪一宿我也跪一宿,你跪七天我也跪七天,直到你起来为止。”
不出他所料,武熙语产生了动摇:“君安”
“熙语,你说过想认我当哥哥,既然是你哥哥那就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往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共同承担。”
武熙语沉着脑袋,低声嘟哝了一声:“笨蛋”
贺君安没听清,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武熙语一个劲地捏着衣袖,眼神来来回回飘忽不定,“我想过了,还是不能认你当哥哥”
“啊?为什么”
“因为”武熙语顿了顿,接着露出了一抹世界上最美的笑容,“你完全不是个适合当哥哥的男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