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大叔,我又回来”贺君安看着眼前白雪皑皑的冰原,呆愣愣地眨了眨眼睛,站在原地颇有些不知所措,“这这冰天雪地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见公孙起的半截身子被冰雪埋住,冻青的脸完全僵硬,看起来就像是冰棍似的:“你终于来了”
“你没事吧?”
公孙起虎躯一震,轻轻松松挣脱开了冰雪的束缚:“男子汉大丈夫,小小风雪能奈何得了孤吗?”
“阿嚏——”
“你受寒了?”
“不清楚”贺君安回头一看,身后的大树依旧在他身后,只不过没了往昔的光彩,在冰雪覆盖之下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喔喔喔——
天刚蒙蒙亮,山鸡的鸡鸣声犹如利剑贯穿云霄,顿时将武凌风从半睡半醒中强行拉扯到现实世界。
“吵吵吵吵死了,再吵把你给炖了!”他一脚踹开门,快步走向鸡笼想教训一下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禽,没想到却意外发现贺君安蜷缩在茅草上瑟瑟发抖,“喂,臭小子”
走近一看才发现,他只披着一件单薄的内衬衣,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能保暖的衣物,基本跟光着身子睡觉没什么差别。
此时,睡在不远处的武熙语半坐了起来,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迷迷糊糊地问道:“阿爹,唔”这个时候,她方才发现身上多了一件衣服,“咦?这不是君安的衣裳”
话刚说到一半,贺君安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阿嚏——”
武凌风看他面色发青,心头突然一惊,赶忙将他抱进了屋子:“熙语,去取些木柴进屋升火,要快!”
“君安他怎么了?”
“好像是受寒了”
武熙语愣了一下,不由得露出了惊慌的神情:“怎么会这样”
过了不多久,屋子里升起了暖烘烘的炭火,不仅如此,武凌风还给他盖上了加厚的被子,在最上层铺了一层兽皮,可即便如此,他痛苦的表情却没有一丝舒缓的迹象,甚至还加重了不少。
“好热,”贺君安本能地舔着干裂的嘴唇,吐着极为虚弱的气息,用蚊子般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我要喝水肚子好难受,好冷,快把窗关了。”他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不断发出充满痛苦的呢喃,听得旁人特别揪心。
不经意间,武凌风发现他的手臂上隐隐约约泛起了黑斑,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不好,别靠近他,你快出去!”
“阿爹,君安他”
“出去!!!”
武凌风反身用力推搡着武熙语,直到她离开小木屋为止,只见他也跨过了门槛,顺手合上了身后的门,眼眸中依旧惊魂未定:“熙语,守着屋子千万别进去,我去镇子上找大夫!”
“君安究竟得了什么病?”
“不清楚,”武凌风摇了摇头,“我看他手臂上开始出黑斑了,可能是得了瘟病,保险起见还是少接触他比较好。”
“瘟病”
武熙语有些慌了神,不由得后退了小半步。
“守着屋子,在我回来之前既不要让任何人进去也不要放他出来,万一传染开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武熙语六神无主地点了点头:“好,阿爹你快去”
武凌风没有多说什么,用娴熟的动作骑上了拴在屋前的马,像是一名熟练的骑兵似的,猛地抽了一下缰绳,朝着墨轩集镇一路疾驰而去。
待武凌风离开后,武熙语遵照他的吩咐守在门口,等着等着,她还是忍不住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缝看看贺君安怎么样了。
只见他就像是一只快要脱水的软体动物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痛苦地挣扎,枕头转眼便被汗水浸湿了大半,连厚实的被子都被踢下了床,看起来真是痛苦到了极点。
“始祖保佑”
正在这个时候,一位不速之客兴冲冲地来到小木屋前,没头没脑地冲着武熙语喊了一声:“熙语妹妹!!!”
“谁?!”
“是我。”李淳咧嘴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君安在不在?”
武熙语背过身去,捂着脸把眼泪水硬生生憋回去,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抹去了面颊上残留的泪痕,反过身来故作淡定地回道:“君安他有点不舒服,不方便见你,要是你有什么事的话我可以代为传达。”
“他不舒服?”李淳耸了耸肩,“别担心,我进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