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算是得了老祖的大半真传,如何还不知老祖咒法的厉害之处?”
尚在地阙峰牢狱内时这老魔留手,未将八真如意咒的三十二个咒印授全,覆海便心知老魔多半要言而无信,如今见其果然失信,心中有了打算,倒也不恼怒。
覆海也不应承远行云西之事,转而问道:“真君可知一种化他人真元于己身的道法?”
“如何不知,你说的术法有一个后辈会使,在北域有些名头,叫柳”
魑阴老魔已不再灌饮,改为用杯一口一口的抿。
“名字唤作柳雍。”
魑阴老魔顿了顿道:“刁钻的小道术法,修到死金丹也破不成婴,起头进境倒快,只是修到金丹后,再化他人真元比自身苦修也快不上多少,怎地?你想学?”
“不同的功法也可尽化?”
“哪能如此刁钻!水火不容亘古不变。”
“真君识得那柳雍?”
“那苦寒之地老祖才不耐去,解老鬼去走过一遭,那后辈有些本事,可金丹斗元婴,只是进境无望心灰意冷,且脾性古怪,据说连个徒弟也不曾收,你却是从何得知有此等术法?”
“听他人提过一句,按真君所言,此道不想也罢。”
覆海暗付,那海家废物化他人真元汲养自身的术法,是否为天阳山传承的秘术还不得而知,不过当下他于此道却断了念想,此时去费心费力的培养人丹,待得用之时,自家早便结成了金丹,而金丹之后那人丹便成了鸡肋
且按老魔所言,那北域金丹柳雍不意收徒留下传承,此小道术法还不好得手。
覆海显出几分消沉:“真君知我之志,若不走些捷径,待我修成一些真法,说不得那些对头已然飞升上界。”
“哈哈哈哈哈”魑阴老魔闻言忽地畅快的笑了起来。
“飞升?那些老狗怕是要做人仙做到死了!”
魑阴老魔酒也不喝了,言毕又是一阵怪笑不止。
覆海对老魔忽地癫狂有些不解,亦察觉老魔话语间藏有隐秘,随即追问,只是老魔仍旧怪笑不答。
魑阴老魔喜怒无常,怪笑片刻之后神色又化作阴鸷,覆海见其也没了再进食的兴致,便起意离开。
随后二人下楼,一楼的跑堂和掌柜皆神色木然的躬身送行。
至于饭钱自然是没有的,于魑阴老魔而言,没有吃白食这一回事,皆是凡俗之民的孝敬,覆海对此亦不在意,老魔祭一祭五賍府罢了,不拿人命来填便不当事。
先时魑阴老魔进了小城后,便数次咬牙切齿的抱怨,他堂堂元婴老祖,行事还需遮遮掩掩小心谨慎,威风尽然扫地,若非担心漏了痕迹被天阳一道追来,这淮远一城之民皆是他恢复修为的资粮。
覆海对此倒是丝毫不曾怀疑,按焰扬所提及过这老魔的残暴行径,若是无所顾忌,待老魔过境,淮远多半鸡犬不留。
覆海已然见过老魔的一些恶状恶行,身为诡殁八恶之一,被关了三十九年后,只会比往昔更为暴虐不堪。
覆海表露不愿去云西之地之意,魑阴老魔也不再提及,只是此时还需远离中土,便只能前行。
大街之上才行数步,覆海便言说没有飞遁法器,飞剑太过显眼不宜携老魔同行。
魑阴老魔闻言极为不满,只是也无他法,最后合议,于城内寻一马车代步,再打听左近是否有妖兽踪迹,前往取妖丹再作凭依,借之远遁。
只是此事也极为不顺利,二人寻了一大户人家,马车倒是现成,只是据户主所言,淮远城虽说已是中土西界的边缘,但亦是供奉天阳山的凡城,城主乃是筑基修为,方圆数百里也没那险山恶水,不曾听闻有妖兽出没的传闻。
若是如此倒也不甚打紧,赶了马车走便是,路上再作他图。
只是那魑阴老魔不知怎地就瞧见了主人家内院中不曾露面的儿媳,背着覆海劝了那凡俗妇人同行,见那姿色极好身段也佳的年轻妇人从内院行出,神色木然的便要爬上备好的马车,覆海连忙出声喊止。
然而即便覆海阻拦,魑阴老魔依旧执意拐走那年轻妇人,覆海言说绝无可能带上累赘,老魔当即恼怒非常,覆海面色平静全然无惧,两下僵持颇久,老魔方才愤恨不平的作罢。
而后道不同的二人上了马车,又复勉强同行。
覆海于外驾车,他自然是不会,不过是作个样式,车厢内的魑阴老魔操纵着健壮的马儿驾车出了淮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