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尔虞我诈各自算计的取舍之后,覆海和魑阴老魔各怀异心勉强合道同行,而就在二人要离开地阙峰牢狱之际,却被人叫住脚步。
一少一老,二人止步转身后,一人身前悬着青金长剑,一人全身浮现诡异的黑色咒印。
少年人面色沉冷,老者阴鸷恶戾满盈。
留人的声音是从一间狱房传出,与囚禁魑阴老魔的狱房整面铜璧做门不一样,此间狱房留有一铜门,此时铜门上显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口来。
整座地阙峰的牢狱,覆海从进到出,除了自家弄出的动静之外,再无其他声响,不难得知必然是有隔音法阵。
此间狱房能传出人声,不是其自身有异,便是其于天阳一道有异。
二人停步后,出声之人又急忙言道:“吾名韩瓒,还请两位道友施以援手,救吾脱离牢笼重见天日,感激不尽!”
覆海闻言心中释然,若狱房之中关着的是韩瓒,便不奇怪了。
三十九年前,身旁的魑阴老魔被关进此地时,焰扬曾提及不少此间的关押之人。
韩瓒,天阳一道上一辈的弟子,虽说与宗主海明羿同辈,但入道晚了近二百年,被囚地阙峰之时为金丹修为,距今约莫已有七十年,罪责是违反宗门法规,私交左道魔女。
如今看来,虽说身陷牢狱,但终究还是天阳山之人,待遇与旁人截然不同。
焰扬还神神秘秘的说过,宗门之内私下有传闻言称,此人与其一位师兄之死有所牵扯。
覆海念及焰扬,心绪晦暗,既未踏步上前,也不收起青鸾剑,只是问道:“道友,可有钱买命么?
一旁的魑阴老魔闻言,眼角微跳。
“道友要那俗物作甚?”自称韩瓒之人不明所以。
魑阴老魔闻言怪笑出声。
覆海轻轻皱眉:“道友可有救命之资?”
“道友想要什么?”韩瓒当即回过意来。
“海家覆灭。”
“海家?”
韩瓒诧异至极:“宗主海明羿一脉?道友莫说笑了,除非海家数代后继无人,且作茧自缚,不然此事绝无可能。”
“《九曜仙真本录》亦可。”
“此事绝无可能!”
“真法不可外传,即便宗门囚吾,吾也断然不会背叛宗门,便是箹清曾经央求,吾亦磨而不鳞,不曾动摇半”韩瓒有些絮絮不休。
覆海打断韩瓒:“那你有什么?”
听覆海已有不奈之意,韩瓒连忙言道:“吾如今身无长物,但只要道友救吾出去,道友想要什么,吾必然不留余力为道友取得。”
“吾曾行巡山之职数十年,可助二位道友安然逃离天阳山。”
覆海闻言收起青鸾剑,转身就走。
魑阴老魔亦退去诡异的黑色咒印,举步前行,他也无意节外生枝。
“有一个可怜人已经等了吾七十年,吾只求见她一面。”
狱房中的人嘶喊:“吾于这世间什么也不剩了!”
覆海止步。
“真君可有将人放走,且不妨害我等的两全之法?”
魑阴老魔停住身形,阴沉的盯着覆海:“莫自持救了老祖,便轻重不分我行我素,老祖三十多年不见天日,这耐心可早就磨没了!”
覆海却是不惧,言道:“真君莫恼,我亦不会拿自身的性命做戏,将此人放走,多少可以给天阳山添些堵,真君咒法通玄,此事玄信手拈来,不耽误事。”
魑阴老魔听完不可置否,而后满面不快的行回,冲狱房喝到:“天阳宗的狗崽子!手伸出来。”
一旁的覆海抢在韩瓒出声前制止道:“道友若想出去,便莫要多话。”
狱房内沉默数息,一只手伸了出来。
随后一枚枚诡异的黑色咒印,钻入韩瓒伸出来的手中不见。
百息之后,魑阴老魔收回手,看了覆海一眼。
“吾既真焰,燃斗! ”
覆海让韩瓒退后,祭起毫光缭绕的大洐乾阳轮,浩荡的煌煌橙光照下,狱房铜门随即缓缓沉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