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老爷是不是出事情了?这是我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个念头,不过之前在网上看小说,里面可是写过,神灵也会陨落,更何况几位老爷只是受了香火的鬼魂。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侯三爷这个唯一的庙祝回来了三天时间,还受了伤,可几位老爷却似乎毫不关心,根本没有跟侯三爷交流过,这怎么可能属于正常情况?
侯三爷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解释道:“这有什么,我的确能跟几位老爷沟通,可又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沟通,都几十年了,该问的都问过了,该好奇的也都知道了,没有事情我也不会去轻易打扰几位老爷。而且他们也是有朋友的,偶尔出去朋友的道场神游,十天半月不在家也很正常。”
“啊?还有朋友?还会去朋友的道场神游?”我有种听天方夜谭的错觉。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们是人,我们在人间生活有我们的朋友亲人,有我们自己的生活圈子,他们也一样,只是不同的维度世界,他们的数量比我们少很多罢了,其余的没有本质区别。”
我不由得无语:原来神灵也是有生活圈子的?
不过我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立刻紧张问道:“三爷,你说几位老爷都不在家,那我们等下捉阴蛇蛊的时候,几位老爷能不能保佑我们?”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要抱几位老爷的大腿,可现在几位老爷都不在家 这等于大腿抱不上,万一中途出了岔子怎么办?
“这你不用担心,鬼神跟我们是不一样的,而且他们就算去神游他处,也会留下一缕神念在神像和道场之中,这边发生的事情,他们都是一清二楚的,如果真的出什么岔子,几位老爷也会第一时间赶回来救人。”
“那就好。”我嘴上回答着,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我清楚的记得,大老爷跟我说过,我的事情很棘手很麻烦,他们并不想插手。
那我这次被阴蛇蛊困扰,他们会出手保护我吗?我真的有些怀疑。
不过侯三爷才是庙祝,能跟几位老爷畅通无阻的交流,我只能选择相信他。
上过香,磕过头之后,侯三爷就招呼我一起收拾院子里的东西,布置做法所需的一切。
至于黄璐璐,侯三爷吃过早饭就让她回去了。
这种作法的事情,普通人掺和其中可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女人本身属阴,很容易出现意外。
一番布置之后,离午时也不远了,侯三爷让我盘腿坐在了法阵中央的蒲团上,他则坐在了我身后,同样盘膝打坐。
“调整呼吸,像之前一样,慢慢入定。”侯三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按照入定的法门,开始眼观鼻,鼻观口 口对心,将意识沉入丹田之中,收敛心神,准备入定。
就在这时,我耳后再次传来毒蛇吐信的嘶嘶声。
我想试着按照之前的经历,去回想看到的战争场面,去回想冲锋号的声音,可是却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也无法想起冲锋号那熟悉的节奏。
这是怎么了?
接连尝试了好几次,我的意识却无法沉下去,别说入定,连收敛心神都做不到,我忍不住就有些焦躁起来。
这时,侯三爷的声音在我背后响了起来:“不要胡思乱想,就算无法入定,你也尽量稳住心神。”
“三爷,我之前不是已经成功入定了吗?怎么现在又无法做到了?”我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之前入定算是机缘巧合,在听到先烈的事迹后,精神受到了洗礼和冲击,才会思维纯粹,顺利的进入了入定状态。现在你的精神意志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想要再次入定,就需要磨练自身了。”
“啊?!那可怎么办?”我有些急了,现在是要入定之后捉住趴在我身上的阴蛇蛊,如果不能入定,今天的作法不就白费了?
“不用担心,你努力入定就行了,实在不行,像你之前那样睡着了也行,捉这个阴蛇蛊,对你的要求并不高,你只需要配合就行了。”
我心里绷着的那根弦顿时一松,连带着耳边的蛇信吞吐声也变小了不少。
“你小子也不能彻底放松了,这正好是打磨你韧性的时候,哪怕还不能直接入定,最起码也要能收敛心神,这就像壁障一样,每一次努力都是在凿穿壁障。你听过修行上捅破那层窗户纸这句话吧?”
“听过。”我点头回应。这说法我在小说里可不只见过一次,在外公的小册子上也见过,让我以为修行到了关口,就是一层窗户纸,只需要灵感就可以了。
“很多人都会因为这句话产生误解,以为修行的关卡就是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其实并不是这样,就像入定一样,如果没有很多次的尝试,没有很多次的努力,那根本就不是一层窗户纸,而是一堵墙。只有你每一次都努力了,墙壁才会慢慢变薄,最后成为一层窗户纸,等到机缘到了,窗户纸才会一捅就破,而不是不去努力,就能把关卡变成一层窗户纸。”
“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我脱口而出。
“差不多吧,除了一些天纵奇才,惊才绝艳之辈,大部分人都需要努力的,就算是天纵奇才,多努力才能做得更好,只可惜这么浅显的道理,很多人却无法理解。”侯三爷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我的脸有些发烫:自己之前就有这样的想法,觉得人的成就都是由天资决定的,却忘了勤能补拙这个自古不破的真理。即便勤奋不能让普通人超越天纵奇才,但是起码能超越同等资质的不努力的普通人,这就足以改变人生了。
“好了,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收敛心神,努力入定。”侯三爷催促道。
我再次收敛心神,开始尝试入定,耳后的蛇信吞吐声再次响起,依旧让我无比困扰,不过这一次,我强忍着保持意念不动,把嘶嘶声当成了杂音,不去关注。
时间慢慢的推移,那嘶嘶的蛇信吞吐声仿佛也化为了催眠音,让我有些昏昏欲睡。
我刚想警醒自己不要睡着,就发现一切似乎变了。
自己重新置身于那岩洞的大厅之中,站在满是灰烬的岩洞地面上,脖子后正有冰冷的毒蛇正在缓慢蠕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