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天地禁种,皇甫春日在脑回路上跟许清等人有着毋庸置疑的差异。
听说张家人要求前往躬殖山口对质,他就确信里头有猫腻。
即使县长王福重拍胸脯保证“有他在,就有公平在”,他也不信。
皇甫春日跟侯登天和步继才提了一嘴,希望俩人多留一个心眼,此外着重提醒许清留神,一旦有突发事件,绝对不能顾着他,而是尽量找机会脱身,连夜赶往耳州府区求助观诗音。
说到观诗音,此人是青霜台十大菩萨之一,顶级大美女。
皇甫春日突然没来由地抖擞起精神,期待着耳州会试那一日。
但在此之前,还得先捱过今晚。
却说正道一行人由王福重率队护送,走了十几里山路,来躬殖山口时天已黑了。
说不得,众人点上火把照明。
山口空地,早有火光。
张魏婴趺坐在一块平滑的岩石上,俯视诸人,冷森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侯登天喝道:“有考生告你虐杀求取推荐信的贫民子弟,侯爷特来拿你!”
张魏婴缓缓起身,哼了一声,说道:“我若告他杀兄淫嫂,你要不要也拿他?”
侯登天喝道:“拿又如何!一件一件,分明了说!你被告在前,就该先配合!下来!莫让老子动粗!”
“侯特派也太霸道了吧?”张家家主的声音从山口外传来。
很快,张家家主就带着几名顶尖食客现身出来,堵住出山的路。
侯登天转身,警觉道:“张家主怎么也来?”
张家家主道:“听说有人诬告我儿,特来关心。”
侯登天道:“是否诬告,一验便知。”
张家家主道:“就算不是诬告,死者先行凶,一脚踢爆我另一名宝贝儿子的卵泡,几乎断绝了我张家的香火,难道不该杀吗?”
侯登天道:“该不该杀,自有公断!死者生前已被关进县衙大牢,张公子却买通狱卒动用私刑虐杀之,这是藐视王法!”
张家家主道:“虐杀?谁看见了?”
许清赫然应道:“我看见了!”
张家家主道:“人在大牢,你又怎么会看见?你是什么人?”
皇甫春日只怕许清会掉进坑里,接过话茬道:“一验便知的事,啰嗦什么?张家主莫非还敢挑战青霜台的权威?”
张家家主道:“青霜台处事不公,挑战又何妨?”
侯登天怒道:“放你妈的屁!老子验出来凶手是张魏婴,便要拿他!你若不服,大可告到霜台,当堂对质!”
皇甫春日心道:【侯特派好暴躁的脾气。】
其实,侯登天能这么刚的原因之一,是他料定张家不敢动他。
不止张家,整个南朱境都不可能有哪个世家敢公然对抗青霜台,更别提打杀青霜台弟子了。
可是今夜的气氛太过诡谲,恐怕有事要发生……
皇甫春日公然不惧,他早已有了视死如归的觉悟,不然也不会挺身而出。
他相信会有“贵人”在关键时刻帮他。
如果没有,那么便死了算求。
不然,大好男儿,畏畏缩缩,成何体统!
就在皇甫春日越发觉得有事要发生时,山口突然卷起一阵阴风。
白彦惊和黑无肠带着一阵腥臭味遽然现身。
“一帮死人,吵死人了!”白彦惊阴沉沉道。
皇甫春日抬眼细看,只见说话之人一头白发,鼻子通红,整张脸浮肿扭曲,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真是丑绝了。
更绝的是鬼佬身边的猪头,看一眼就能让人三天吃不下饭。
他没注意到,张家家主已暗暗向白彦惊打了一个手势。
几乎同时,黑无肠出手了,煞臂直扑侯登天!
侯登天早有防备,提前后撤步,见状更是争分夺秒,整个人弹了出去!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