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愣了一瞬，嘴巴都可以塞进一整个鸡蛋了，难以理解的看着吴婷。
后者微笑说道：“别紧张，这确实是第一个问题。”
陈近瞪大了双眼，脑袋慢慢地耷拉下去。
像他这样懦弱的人，总喜欢给别人留下几分余地，对人对事都是如此。
以前，别人取笑他家里穷，他总会笑着回道“没事，以后我儿子不穷就好。”别人听了要是生气了，他就会赶忙赔笑道歉，人家要是动手打他，就算老师来了，他也不敢说什么……
“是，我是个屌丝。”陈近说。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既然清楚，又何必否认呢？
明白自己的位置，就像刚刚坐在垃圾桶旁边一样。
“是吗？”阿利斯塔露出坏笑，问道。“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个屌丝？”
他妈的，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个屌丝？
这还用说吗？
要钱没钱，要脸没脸，除了个子高，基本上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运气还很差，一口气帮同学买了十六瓶冰红茶，结果十六瓶里没有一瓶中奖……
好不容易谈了个女朋友，结果是个拜金女，三年的勤工俭学，到头来一分都没攒下……
这不是屌丝，这是什么？
“因为我的人生经历可以写成一本书了，书名就叫屌丝的一生。”陈近说。
“嗯，好，人生的经历坎坷。”吴婷记住笔录。
陈近愣了，完全没想到她会如此认真。
“我倒是看过一本屌丝的人生，好像叫《骆驼祥子》，在华夏挺有名的。”肥胖的白胡子老头，用蹩脚的中文说道。
“其实我觉得屌丝不应该说是人，或者是某种低贱的身份。我觉得屌丝应该是指每个人的每一个不尽人意时刻，只是我的……稍微久了一点。”陈近说。
“二十多年到头来，还在人海里浮沉？”阿利斯塔插了一句话。
“……”陈近点点头。
“好，第二个问题。”吴婷看着他。“你会为了多少钱把你妈卖掉？”
“不卖。”陈近说。“打死你，我也不卖。”
老妈是底线，谁触碰谁死！
“为什么是打死我？”吴婷错愕，脸上带着一丝不失优雅的笑容，好奇的看着陈近。
“因为这个问题是你提出来的，所以当然要打死你啊。”陈近说。
“噗嗤……哼哼哼哼……”阿利斯塔试图憋笑。
“忍住，咱们这是严肃的场合。”身高一米的白胡子老头小声提醒着阿利斯塔。
陈近并不觉得有多好笑，不过也能理解阿利斯塔。毕竟是头牛，没有人类的三观也很正常。
“好的，孩子，你听好第三个问题。”那个身高只有一米左右的白胡子老头，跳到桌子上。
“请问，你觉得第四次世界大战会使用什么武器？”他问。
陈近一愣，掏了掏耳朵，不解的问道：“您能再说一遍吗？”
“哎！我来说吧。”阿利斯塔说。“喂，小家伙，你觉得第三次世界大战打完，第四次会用到什么武器！”
话音一落，会议室里安静无比。
他想了很多，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
面试官们并没有出声打扰他，而是静静的陪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不错，你的回答我很喜欢。”阿利斯塔看了看时间。
吴婷微笑说道：“恭喜你回答出了最难的一个问题。”
“可我什么也没说呀？”陈近疑惑。
肥胖的白胡子老头起身，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道：“这道题没有答案，谁回答谁错。”
“未来有无限种可能，兴许下一秒，陨石就把地球给砸穿了。所以，这道关于未来的题目，没有答案，参与者的任何回答，都将一律视为不合格。”吴婷解释完后，看向阿利斯塔。
阿利斯塔拿出一份合同，笑道：“签下这份合同，世界首富都得跪舔你的脚趾。”
“可是，接我来的那个家伙，他说一共有两百多号人，怎么……”陈近困惑。
吴婷和阿利斯塔沉默了一会儿，后者说道：“我们面向的是全球197个国家，共计233位参与者。目前，华夏就你一个，而且我们给予你的起始条件，可以说是这200多人里……最好的！但愿不要让我们失望。”
面试莫名其妙的开始，稀里糊涂的结束。
三个白胡子老头起身离开，一直没开口的秃顶老头，还用流利的英文骂道：“名额有限，你们居然选这么一个废物，可别后悔啊！”
“我懂英文。”陈近用英语说道。
“那也改变不了你是废物的事实！”秃顶白胡子老头说道。
剩下的人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等待着吴婷出来喊出他们的名字，然后面试……
结果，门被推开。
出来的人不是吴婷。
而是三个白胡子的老头？
吴婷走了出来，笑着对众人解释道：
“剩下没有面试的人，你们可以离开了，我们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感谢你们对artemis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