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离忧确实是见那珊瑚十分讨喜,便随手放进了衣兜里,但如今要找却已不晓得那簪子究竟去了何处………
任千重闻言只觉十分头疼,很是气愤地瞪向少女。
“怎能如此闹腾!半夜黑灯瞎火来这岸边做甚?拾了他人失物便算了,竟还再度弄丢了!让人如何找起?”
饶离忧并不理会他的连连诘问,不死心地又往衣袋翻了又翻,却愣是拿不出除了帕子之外的玩意儿,忍不住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
“怎么就丢了呢!”
徐子癸眼看东西大抵不在饶离忧手里了,于是便提议:“眼下那簪子既已不在此地,兴许是又遭他人拾走了,咱们不如至城里铺子问问。”
任千重耸耸肩,大声地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少年无奈道,“千重也一同去吧,兴许掌柜们见了这身官服会比较乐意回答咱们的问题。”
徐子癸颇以为然,探询地看向陌千迢的方向,后者却揺了揺头。
“天色已晚,让博言及妄言一道前去吧。”
陌千迢自知此时他大抵还没有办法无动于衷地走进驿城,便如此说道:“在下在这港边尚有几件事待办,小友们若是得了消息,便来此寻我。”
年轻人们拉着还在为了丢失了物什而愤愤不平的饶离忧一同往城里走去,陌千迢则又掏出了几张符纸,提笔画了又画。
“画其形,绘其影,召尔入梦来。”
自轻烟里现出几只长嘴的钱鼠,只接着一只往驿城的方向奔去。
攀在男子肩上的兮狂皱着鼻子,发出一声低嚎。
“阿迢令们入城做甚?”
陌千迢安抚地抚过狮虎的小脑袋,轻声回答:“请他们入城四处找找,顺带向城里的野鼠们打听是否曾经见过那发簪。”
“钱鼠实在吵闹得很!”兮狂抱怨。
“待咱们寻回那发簪,便不必再向钱鼠打交道了。”陌千迢向牠保证。
兮狂甩甩灰白相间的长尾,趴在他肩头,不再回应。
陌千迢盘腿坐于海神君雕像之下,听着不绝于耳的浪涛,心思又不经意地飘回客居于驿城的那些年头,愈想愈是心疼难遏,不禁庆幸此时夜色已浓,兮狂大抵看不清他紧紧攥起的苍白指尖。
半个时辰后,陌千迢的脑海里响起一阵叽叽喳喳的尖锐嗓音,原先正在假寐的兮狂缓缓起头来,面色十分不善。
吵得很又臭得很!如此评论。
“好兮狂,再忍忍!”
陌千迢对地说道:“说起打探情报,再没任何纸兽比钱鼠更擅长了。”
兮狂不大买账地喷着鼻息,但好歹忍住了扑上前把小鼠咬碎的冲动,只不耐地甩着尾巴。
陌千迢伸手去碰最前头的那只圆润钱鼠,一面还听见其余几只灰鼠正在热切地交头接耳。
“来晚了,街道都净空了……”
“那儿有条地瓜!”
“街边落了串糖葫芦,早给城内的鼠辈吃得连渣都不剩……”
指尖一触上钱鼠的脑袋,陌千迢便瞧见了地传递来的画面。
“城里的硕鼠昨日瞧见了,有人于这港边重新将那簪子给拾起,带至附近一间店铺之内。”
兮狂应了一声,迫不及待地攀至陌千迢的脑袋上。
“既是如此,便赶紧把这群钱鼠弄走,咱们去那铺子里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