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县当地喜吃羊,每当上集赶会,一大碗羊杂汤撒点剁碎的蒜瓣芫荽下肚,烫得人心里敞亮。这就是庄稼汉最好的享受。很多男人身上自然有股子洗不掉的膻味。
吕玉泽被老管家身上的羊膻味给熏了个底掉。老管家则是兴高采烈地拍着吕玉泽的屁股,验明了真身,表示以后谁敢质疑少爷的身份,老汉对他是红刀子进红刀子出。
有了家里老人权威的背书,两位女主人都是满意。验明正身后,这才发现和小兽一样可怜兮兮,被扒光了的吕玉泽还趴在地上,赶紧让下人们带去洗澡。
其实吧,老管家身上的腥膻味也感染了两位太太。
浴桶里泡着白白净净的小少爷,喜儿红着脸倒完热水,就出去了,拒绝了少爷一起洗洗的好意。好事临近,还是不要让少爷感到自己轻浮。
洗浴好,在喜儿的伺候下,重新换了一身衣裳。
磨磨蹭蹭,挨挨挤挤中,主要是吕玉泽使劲,两人的衣服差点点白穿。
“少爷,你再这样,我就攮你了。说实话,你之前是不是装傻的?”喜儿作娇羞状,拿着锥子比划着。
“你看出来了。”
“少爷的眼珠子太明亮了,尤其是看人家的时候。傻子可没有那样的眼珠子。”喜儿不知道后世有这样一句话,“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用在这个地方也是很应景的。
吕玉泽很无奈,白了喜儿一眼道:“我只是内秀,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一般都是她老人家在说话~”
喜儿信以为真,她不太明白“内秀”是什么意思,但可以听出来少爷以前不说话是出于孝顺。
嗯,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强大。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大老爷去世了,夫人这些年不好过,少爷确实应该多体谅夫人。”喜儿说着话,也没有耽误手上的活计。
她为吕玉泽提了一下宽松的绸布裤子,顺便伸手又摸了一下少爷屁股上的胎记,对于少爷突然变得聪明,是不是藏着妖孽,她也想亲自验看一下。
喜儿已经16岁了,是个大姑娘。吕徐娘包括老太太其实是把她当童养媳养的,年龄大点正好可以照顾吕玉泽。
女大三抱金砖,大四岁也没有到抱老母的程度。
喜儿从小就给他洗澡,她可以随便摸吕玉泽,吕玉泽不能反过来摸她。
“摸够了没,一个两个的,没完了不是?”两世为人的吕玉泽,对于被一个少女肆无忌惮地摸屁股这件事,还是有点恼羞成怒的。
听到这话,喜儿这才害羞地抽出手来,她接着说:“其实我早就明白少爷变聪明了。”
“你怎么知道?”
“庄子里谁家的娃子也没有少爷这么爱干净,三天两头吵着让我给洗澡。洗完了,和年画上的胖娃娃一样。你那几位本家的兄弟可没有这样的模样,一个个跟泥猴子似的。
到了冬天,埋汰得更是懒得洗,脸上的灰都静成一片,油光铮亮的。手上就跟捡了碳球一样。
经过这一回,你那几个叔叔家肯定消停一阵子,他们家的孩子可没有你长得体面光鲜。”
洗的干干净净的吕玉泽,确实像喜儿说得那样,和年画上的胖娃娃一样,招人稀罕,尤其是招上了年纪的老人喜欢。
在浴桶里泡久了的吕玉泽,又被一个有力气的小厮好一顿揉搓,身体松快,困劲上来,听了几句喜儿的话,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恍恍惚惚中,被喜儿背进了内宅,躺在床上的吕玉泽隐约听到外屋里,老太太,母亲正在和老管家吕天来叙话。
“咱这里距离京城不远,去年出了一起子旱天雷,京城西北一角,房屋倒塌一半,人死了不少,连天子的内臣都伤了。
有那些碎嘴的读书人说,这是朝中奸臣当道,天子不修德行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