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见表妹这副模样出来,跟趁火抢劫的山贼有什么分别,不由得也皱了皱眉。
“莺莺,过来重新认识一下,这位,武定侯世子,你们白日里已经见过了。”
秦莺顶着还肿着的半边脸,先瞪了蓝尽欢一眼。
紧接着,又多瞧了她一眼。
之后,向天翻了个白眼。
“一个男的,长那么好看做什么?难怪会有老女人在大街上替你撑腰,还胆敢冒充大长公主殿下,就不怕被乘鸾宫的绣衣使抓去,丢进血狱,再也见不到你娘亲?”
她抢劫一样拿了那么多珠宝,春意浓已经受不了了。
不管欢欢要不要沈赋,那些都是她的纳采礼。
他们蓝家不稀罕,不代表可以让别人随便拿!
现在得了便宜还卖乖,口没遮拦,咒她女儿进血狱,实在忍无可忍!
“秦小姐!我武定侯府虽然不及肃王排面大,家里男人也不在京城,可也是世受皇恩,有勋有爵的!”
“您一非皇族,二非诰命,我们家看在肃王面子上待你客客气气,你怎么开口就咒我唯一的儿子不得好死?”
她啪地拍桌子站起来。
“白日里如果小儿多有得罪,这些樊楼珠宝也够赔小姐的买药钱。我武定侯府于情于理,看在肃王殿下的面子上,仁至义尽。”
“晚饭不好吃,就不留了,老吴,送客!”
秦莺被人轰了。
“你……!!表哥!你看她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好心警告他们家小心点!在大街上找人冒充当今摄政,那是死罪!”
沈信这个上不了台面的被表妹闹得十分没面子。
但是又不能失了自己的脸面。
“好了好了。都各退一步。今日之事,看在武定侯的面子上,本王也不便太过追究。”
他又嗔秦莺,“你也是,以后在外面当收敛自持,不要处处仗着为兄就无所顾忌!”
秦莺吐了吐舌头,完全没有把那一身挂着的珠宝首饰还回去的意思。
一扭头,看见蓝尽欢懒在圈椅里,脚蹬着椅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又得意了,手指摆弄着脖子前面长长的翡翠串子:
“怎么,小侯爷赔偿这点东西,心疼了?”
蓝尽欢仿佛看她的“美貌”也已经看出了神,被这样一唤,回过神来,笑笑道:
“是有点心疼,以秦小姐的肤色,下次还是不要少戴翠为妙。”
她对她叮地,挤了一下眼。
这一句,连站在一旁的青梅都听懂了,噗地笑出声儿,慌忙掩住嘴巴。
秦莺脸蛋儿算是好看的人,可与帝都里娇养的正经小姐相比,皮肤确实显得比较“健康”,如今戴了许多透绿的翠,就分外土气了。
“你……,你们……!哼!”
秦莺拽了拽脖子上的翡翠串子,没舍得拽断。
“表哥,我们走!”
没等沈信动弹,春意浓高声作揖施礼,“恭送肃王殿下——!!!”
于是沈信也不好意思再磨叽下去了。
他看了一眼蓝尽欢。
“王爷慢走。”
蓝尽欢坐在圈椅里,并没有起来送他的意思。
大徽朝的十方诸侯王,虽然个个都是雄踞一方,都是太祖皇帝生的儿子。
可上柱国大将军,也是镇守北方边境的守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