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乖……”沈赋拍拍赵中克的老脸,似笑非笑,毛骨悚然。
太祖皇帝在位六十年,有子三十余人,其中最看重的十人,分封十方诸侯王。
此举看似恩典,实则是将最有能力,最具有威胁性的儿子全部发配偏远之地,终生无诏不得回京。
如此,以确保当时的皇太子,也就是沈承钰他爹稳坐皇位。
肃王沈信,就是这十方诸侯中野心最大,也是前世死的最早的一个。
他早就与沈承钰暗中勾结,表面上打着清君侧的幌子,拥戴少帝亲政,实际上,野心勃勃,急着想要抢先一步,取而代之。
只是,他不知道,这世上想要叔夺侄位的,可不止他十个!
上辈子,沈赋顾念手足之情,处处留有余地,最后的结果,却是被所有人联合起来,勾结蓝凤鳞,起他的兵,逼他的宫,造他的反!
若不是这一群混蛋加上那个老混蛋,欢欢也不会一尸两命!
所以这一次,他不但要先手除去一个沈信,还要将那九个,一个一个,一个都不放过!
全部拔毛一样,拔地干干净净,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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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少帝沈承钰以为终于迎来了新的有力靠山,迫不及待地亲自出宫,迎接肃王沈信。
沈信时年二十五,正是蒸蒸日上的年纪。
因为封地西北,日晒多,风沙大,面堂不似京中养尊处优的王孙公子那么细皮嫩肉。
但五官上承袭了沈氏皇族的优良血统,可谓剑眉星目,器宇轩昂。
西北凉州,地广人稀,最宜训养骑兵。
沈信离京十五年,是励精图治十五年,日日养兵操练,举手投足间,已经浸染了马上的粗犷气质。
叔侄俩一见,沈信拍了拍沈承钰尚且单薄的臂膀,“皇上,长大了,也长高了!”
沈承钰眼中几乎是噙着泪光,“七皇叔,朕日盼夜盼,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那般情景,谁见了都看懂了。
小皇帝这几年在摄政大长公主阴影下,不知吃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苦。
沈信的凉州铁骑若是能给皇上撑腰,这朝中的局势,便是另一番光景了。
两人还没来得及叙旧,赵中克就急火火赶来了。
一下轿子,来不及见礼,开门见山一句话:“肃王殿下,乘鸾宫有请。”
沈信和沈承钰那两张笑逐颜开的脸,就是霎时一冷。
赵中克深知自己此刻不受欢迎,但是,这是他向沈赋表明自己既忠心又有用的最后机会了。
“王爷回京,大长公主殿下欣喜,莫叫殿下久等了。”
沈承钰不悦,站出来挡在沈信身前,“左相,朕还在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赵中克也不怕他这个小皇帝,对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
“陛下,臣传达的,是摄政大长公主殿下的凤谕。”
摄政那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只要沈赋一日不还政,“她”就是这大徽朝的无冕帝王!
沈信终究老辣一些,嘿嘿一笑,拉开少帝。
“皇上息怒,惑儿与本王数年未见,想必是想念的紧,所以才如此心急,遣左相大人亲自来城门前相邀。”
言下之意,他堂堂一方诸侯王,当众被左相请进沈赋的乘鸾宫,若是真的出了事,世人便都知道,是沈赋专权,容不得手足。
沈承钰见沈信自愿去,自己也不好再拦着,便“哼”了一声,狠狠瞪了赵中克一眼。
赵中克微微颔首,退开一步,让沈信先请。
他面上不动声色,脊背上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心中焦急万分地惦记着赵麟。
沈信翻身上马,按大徽法度,诸侯入京,只能带亲兵不超过三十人,其余仆从若干,在后面簇拥着一乘小轿进城。
沈承钰眼睛尖,“七皇叔这是带了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