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再废话,很快就不适了。”
沈赋描画浓艳的眉眼,瞪他一眼。
若不是先帝托孤重臣,且并无大错,且在朝中处处掣肘赵中克,防止一家独大,他早就弄死他了。
“谢百川,还不快谢恩!”赵中克一听自己得了肥缺,目放精光,喜气洋洋:“臣,谨遵殿下凤谕。”
御园大猎,是大徽朝应对万国大朝会的预选,每三年才一次,如何准备,怎么准备,谁来准备,这里面有说不尽的门道。
谁家的儿郎能去万国大朝会上露脸,谁不能去,也全看大猎上的成绩。
沈赋依旧面若平湖,左右仔细看他的花。
吃相难看,但终究是自己的狗。
狗,总是要喂肉的。
等不相干的人都下去,他又单独留了赵中克。
“听说,阿麟的腿又断了?”
沈赋挽袖,小心搅了搅炭炉上的红枣药汤,
赵中克没敢立刻应承,不知主子是什么意思。
他为人阴狠,能给沈赋用着顺手,自是能忍很多人所不能忍。
蓝尽欢昨天放出话,让赵麟他爹上朝去告状,他当然不会真的傻乎乎告状。
这种情况,假装忍辱负重,总比撒泼耍浑有用。
“小孩子不懂事,还劳殿下惦记,臣惭愧。”
“嗯。”沈赋优雅躬身,指尖微捏兰花,亲手将红枣汤盛进薄胎小碗中,“欢欢年纪小,下手没轻没重的。告诉阿麟,以后不要再欺负她。”
赵中克:……
“是……,臣回去,一定好好教导,必定不叫他再犯。”
他一口老血硬生生憋了回去。
听前半句,还以为你能安抚我两句,没想到,是让我们不要欺负你那小兔崽子!
现在到底是谁的腿断了?!!
……
等赵中克也走了,正好红枣汤不烫了。
沈赋清退了殿内所有人,抬手摘了头上累赘的凤簪,乌发如飞瀑般落下,披落而下,又肆意扯开领口,不再扮女人步态了。
他手中端着药,去了后面,方方正正的男子姿态,坐在床边,瞅着蒙头大睡的蓝尽欢。
“还不起床?”
就知道她又在装睡。
不但装,还刚刚竖着耳朵偷听花厅里的谈话。
不但偷听,还敢偷偷笑他!
笑他再男扮女装下去,就要被一群大老爷们求婚,若是将来某日失势,就算不被发现男儿身,也会被送去和亲。
简直是天大的羞辱。
蓝尽欢被揭穿了,将被子拉下去,露出一双眼睛,一眼看到他手里的药,便是瞳孔一颤。
又喝药!
“避子汤?”她脱口而出。
沈赋顿了一下。
为什么她对避子汤有这么深的执念?
“是。”
反正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让她喝了这碗药。
蓝尽欢怀疑地看了他几眼,又眼珠儿滴溜溜转,仔细体会了一下。
身上并没有什么不适。
从前,他们俩头天晚上若是折腾了,第二天,全身必是像被人打了拆了一样,动一下都会疼。
“昨晚……?”
她忍不住,还是想确定一下。
沈赋一侧唇角勾起,“欢欢身子很软,所以,今日早朝,我迟了一个时辰。”
蓝尽欢心里一恨。
沈赋,你果然是禽兽不如!
“谢殿下恩典!”
她面无表情,果断接过那碗药,干了。
沈赋手中一轻,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蓝尽欢没理他,掀被下床。
身上一凉。
裹胸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