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月余,李乾阳在一个傍晚夕阳西下时,看到了远处的小山村飘起的炊烟,这是几个月来李乾阳看到的第一缕炊烟,让他生出了莫名的亲切感。
身边陪伴他一路行来的骆驼都打了两个响鼻表达自己的兴奋,李乾阳到一户人家借宿,主人家待客极为热情,凉地粮食稀有,酒色浑浊,但胜在悍烈,当晚李乾阳喝得十分过瘾,天亮后在床头藏下一锭银后,向主人家补充了水和干粮,又把自己的酒葫芦装满,就辞行前往春山城了。
春山城,瀚海戈壁中的绿色明珠,春山城领地是凉州内为数不多生产粮食的地方,是除凉州城外最大的绿洲,因建城时背靠青山,恰逢一书生行到此地,留下平芜尽处是春山的佳句,故此得名春山城,城后青山也得名春山。
李乾阳入城后,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当晚在客栈内吃饭,特意品尝了春山城的特酿酒,酒水清冽而不失火烈,入口喉咙似吞炭火,入腹温暖,口中回甘持久,李乾阳贪杯多饮,忽然查觉有人在向这边观察。
李乾阳自从修习隐匿之术加上修行日益精进,灵觉何等敏锐,更何况对面伪装的技巧实在拙劣,李乾阳扭头看去,只见一个俊俏公子模样的人举起酒杯向他遥敬,李乾阳觉得此人似乎在哪见过,但脑海中没有此人印象。李乾阳不动声色,点头致意,然后端酒回敬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李乾阳回到自己房间休息,半夜起来吐纳时,房顶传来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声音,李乾阳听到了屋顶瓦片被掀起的声音,虽然很小,但逃不过他的耳朵。
李乾阳功行完后倒头就睡,像是没有察觉到异常,又过了半个时辰,窗纸被捅破,一股浓烟飘来,李乾阳闭气不动,不久后一个黑衣人进来,直奔李乾阳行李而去,打开包裹翻查一番后发现只有几本破旧书,旁边有一麻布包裹着东西,黑衣人入手硬邦邦的以为是财物,打开后发现是半块被啃的不规则的大饼。
黑衣人并不气馁,目光瞄向了床上的李乾阳,只是这一次她刚一靠近,一把匕首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李乾阳这会也已经想起来此人是谁了,枫叶镇时对面房间的悍匪遭贼,那贼人的体形与眼前这人一般无二。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上,真是巧了。
李乾阳开口说道:不知阁下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黑衣人身体抖动了一下,但仍然强装镇定地说道:我就是路过好奇,忍不住进来看看。说到这,声音已经开始颤抖,因为李乾阳的刀似乎又近了一分。
李乾阳惊异道:你是个女的?原来那女子颤音暴露了本声,被李乾阳听出来了端倪。
那黑衣人气急败坏地说:你放开我!
李乾阳撤回匕首,一时间两人都保持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还是李乾阳打破了沉默,说道:我见过你,在枫叶镇,你偷了那几个土匪的东西。
那女子显然没想到自己那次的行侠仗义的得意手笔居然被眼前这人看在眼里,自己内心以往的得意与骄傲消失殆尽,越看眼前之人越不顺眼。自顾自地就要离去,但李乾阳挡住了她。
你为什么要偷我的东西?他问道。
为了行侠仗义。有钱的江湖中人大多数钱财都来路不正,还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呢!
李乾阳听到此话哭笑不得,起了捉弄她的心思,故意压低声音说道:你猜对了一半,这钱确实是我抢来的,而且那些人都被我杀了灭口。就用刚才的那把匕首杀的,你怕不怕?你再说说,你都偷到了我的床上,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要不要江湖规矩江湖了?
那女子一听这话,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床上,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的对手,江湖规矩,实力为尊,自己要任他处置,自己要怎么办才好?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父母,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了吗?想着想着直接哭了起来,这下轮到李乾阳束手无策了,本来只想吓唬吓唬她,谁承想直接吓哭了。
李乾阳面对这种情况毫无经验,只得任她哭泣,过了一会儿,她止住哭声,两人就一直沉默到天亮。
李乾阳拿起行李下楼吃早饭,过了一会那女子换了昨天那一身行头下楼来,红肿着眼睛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包子就啃了起来,李乾阳没有说什么。吃完早饭,李乾阳把骆驼卖了,买了一匹好马打算继续西行,出城以后发现有人远远跟在后面,一回头发现是她,于是策马扬鞭,尘土消散,那女子已经看不到人影。
第三天晚上,天降暴雨,李乾阳夜宿一家绿洲客栈,半夜突然有人敲门,李乾阳开门惊愕地发现,她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