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从芝芝这里得到的答案令太后忧心忡忡,但她还是大方地给了芝芝赏赐。
“阿云,哀家记得我那箱子里还有一串黄玉念珠,拿出来赏她带着玩儿吧。”太后道。
“娘娘您记性就是好,您要不说,奴婢都想不起来呢,是有这么一串念珠,还是南面一个附属小国嘉林国进贡来的呢,据说他们国主笃信三清,那珠子是在王家道观里供奉了很久,吸足了香火气,戴着能驱邪呢。”薛女官忙道。
“太后娘娘,这么宝贝的东西,您该留着自己带,您是老人家,更应该好好保养才对。”芝芝忙摇头拒绝。
“你这孩子,长者赐不敢辞。哀家这里好东西可多着呢,不差这一件,给你就拿着吧!”太后笑道,这一次她笑得格外真。
“可芝芝也不能白拿您老人家的东西,这样吧,我画的平安符最灵,送您一张吧,您记得一定要贴身带哦!”芝芝认真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黄符纸递过去。
薛女官赶忙接了,想要找人查验一番,却听太后道:“还不找个合适的小香囊装了给哀家带上?”
薛女官有些吃惊,宫里的规矩,无论是外邦进贡的贡品,还是下面大臣们进献的礼物,从来都需要反复查验的,可是今天太后明显是十分的信任眼前这个小丫头,竟是连验毒这个程序都省了。
芝芝满意地看着太后把她送的平安符挂在了腰间,还用了那么精致漂亮的绣花小香囊装着,她也好想要一个那么好看的小香囊。
大约是她的目光太灼热,太后秒懂了她的心思,便又命侍女取了两个小香囊送给她,芝芝接过小香囊道:“谢谢娘娘!以后芝芝就用它装符箓了!”
太后依依不舍同芝芝挥手道别,还叮嘱她以后再进宫一定要来看看她这个老人家,芝芝很认真地点头答应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只是一句客套话而已,因为她想要进太后的寝宫看望,没有太后的召见,是绝对不可以的。
明太医谨记皇帝的吩咐,离开太后的延寿宫之后,便带着芝芝去了皇帝的寝宫——宁悦宫。
鲁常听到小太监来报,赶忙亲自出迎,然后就见到了甲六口中的漂亮小团子。
“哎呦!果然生的粉雕玉琢,这样的人儿神仙见了也必然喜欢的。”鲁常由衷赞道。
“谢谢伯伯夸赞!您长得也很帅气呢!”芝芝很大方地回赞道。
明太医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俩人商业互吹,哦不,芝芝可不是吹捧,她是认真夸赞的,要是他再年轻二十岁就好了,小徒弟肯定也会夸他长得帅。
皇帝自幼习武,耳聪目明,芝芝还没进殿,他就已经听到了她跟鲁常的商业互吹,就忍不住想笑。
等芝芝进去后,他认真打量一番,只见小丫头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睫毛长长的,忽闪忽闪的,很能吸人眼球。
再看她的脸蛋儿白里透红,肤质细腻干净,的确是个小美人坯子,平心而论,鲁常的夸赞算不得违心。
不过他反过来看鲁常,就觉得小丫头眼光不怎么好了,就鲁常这样儿的,眼睛细长,鼻梁不高,眉头略窄,怎么看也配不上一个帅字吧?
看小丫头似模似样地跪拜行礼,然后不等他喊平身就一骨碌爬起来,皇帝没生气,反而笑了。
鲁常赶忙道:“这孩子头一次进宫不知礼仪,以后明太医多教教,想必就懂了。”
“你这老东西倒是会赶着卖好,难不成朕连明太医的面子都不给,硬要跟个五岁奶娃娃计较不成?”皇帝指着鲁常笑骂道。
“奴婢不敢!只是看着这孩子可人疼,就忍不住多嘴了!”鲁常赶忙道。
皇帝发现,芝芝小姑娘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忍不住问:“你总盯着朕看,难不成是觉得朕特别的帅气?”
“芝芝就是想好好看看,传说中的皇帝陛下长啥样儿?嗯,确实好看,比我们观里的三清神像看着还帅气呢。”芝芝认真道。
这话听在皇帝耳朵里,简直比下面的大臣们日常吹捧要顺耳多了,人孩子一双眼眸纯净无邪,说出来的话自然也都是从内而外,真得不能再真了。
不过鲁常听了芝芝的话,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小祖宗哟!你咋能拿泥塑的菩萨跟眼前活生生的皇帝陛下比呢。
但是结果呢,皇帝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一脸温和:“芝芝,你可知道,男子最要紧的不是外貌,而是他的能力。”
“可邻居们都说,陛下钦点探花郎,就是从考生里选最好看的。”芝芝道。
“咳咳咳咳!”皇帝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了,这娃娃,能不能别这么纯真无邪?
明太医已然被小徒弟的话给吓呆了,都忘了替她分辨一二,事实上,芝芝也不需要他来替她分辨。
“陛下是伤风感冒了吗?赶紧让我师父给您诊个脉,再开点儿药,喝了准能好。”芝芝道,皇帝咳得越发厉害了。
鲁常就感觉自己的喉咙似乎也有点儿发痒了,他赶忙转移话题:“小仙姑,听说你会画符,能不能现场画一个,让奴婢开开眼?”
“可以呀,不过芝芝现在只学会了三种符箓,平安符、金钟符、疾风符。不知道伯伯您想看芝芝画哪一种?”芝芝粉儿大方道。
“那就平安符吧,吉利!”鲁常道,皇帝在一旁没反对,鲁常正打算命小太监去取笔墨纸砚,却见芝芝从怀里取出了整套工具。
明太医、皇帝、鲁常:小丫头还真够专业的,竟然随身带着画符的这一套工具。
随后,他们就看到了更专业的。
只见下丫头麻溜地将符纸铺开到一个矮几上,然后提笔蘸了朱砂,从落笔到完工,竟然是一笔画成,中间没有半点卡顿。
只这一手画符的手法,拿出去也很能唬人了。
皇帝和鲁常都用略带谴责的目光盯着明太医,好好一个道家的好苗子,竟被他硬生生给拉来学医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