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尸毒在京城小规模传播之后,皇帝就下令整个京城实行宵禁,酉时(晚七点到九点)一过,严禁行人通行。
不过这个禁令京畿安防司的人却是不用遵守的,相反,他们在这个时间段还必须派人巡逻。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蛋黄拉着马车,载着孙启南走在回家的路上。
忽然,蛋黄似乎嗅到了什么,鼻子猛地抽了几下,口中发出低低的吼声。
孙启南对蛋黄也算是比较了解的,他知道蛋黄轻易不会发出这样的吼声,这意味着它发现了异常。
“蛋黄,发生什么事了?”他探出头来,对着蛋黄轻声道。
“呜吼吼!”蛋黄的脑袋朝着路边一条小巷子口低吼,那意思很明显,那里有问题。
孙启南跳下马车四处张望一番,终于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一队士兵,正是他们京畿安防司下属的巡逻队。
“你们留一个人赶去找丰司长,其余人随我来,我怀疑这条巷子里有不法分子藏匿其中。”孙启南吩咐道。
“长史大人,您是文官,不如就留在这里,兄弟们过去把人给您搜出来绑了就够了。”巡逻队小队长石建树大咧咧道。
京畿安防司的人从长官到士兵,没一个不认得孙启南的,新科探花做了他们司的长史,说出去都倍儿有面子的。
石建树觉得,捉贼这种事,让他们这些粗人来就好,何必还要让孙长史这样一个满腹经纶的读书人去涉险呢?
“不行,我现在是你们的最高长官,我得带你们一起去。”孙启南坚持道,如果是普通的毛贼,巡逻小队这些人足够应付了,可他担心这巷子里的人不普通。
“那好吧,孙长史您待会儿别冲在前头,万一不小心被毛贼给冲撞了,可就不好了。”石建树道。
孙启南不置可否,跟在他身后,一行人往巷子里去了。
蛋黄早已被孙启南从马车上解开了,它此刻也跟着他一起进了巷子,随行的巡逻兵早就见怪不怪了。
孙长史家的马长相与众不同,且极富灵性,平时他乘坐马车去上班,都不需要车夫驾车,马车就能平安抵达。
所以此刻蛋黄跟在孙启南身边,在他们看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石建树走着走着就发现,这条小巷似乎变长了,走了那么久也没走到一半。
“长史大人,您说的毛贼藏在哪一家?为什么我们还没走到?”石建树的声音中难得透出了一丝惊慌,他虽然骁勇善战,但对于未知的事物还是心存惶恐。
孙启南并不回答他,而是直接用意念调出了自己的那枚枫叶,口中轻念:“一叶破瘴!”
下一秒,众人只见那枚火红的枫叶向着左边飘去,奇的是,左边的院墙竟似空无一物,被这枚枫叶直接穿过去了。
石建树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原来他们眼里这位文绉绉的探花郎长史孙大人,竟然是深藏不露的文心文士,并非那种只会拖后腿的读书人。
他赶忙跟在枫叶后面向前,就在众人以为他很可能会撞上院墙时,却见他的身体也穿过了院墙。
“这是障眼法,大家别慌,跟着石队长走。”孙启南赶紧发布命令,他自己也是紧随其后,穿过了院墙。
巡逻队的士兵们一见孙长史这个读书人都大着胆子去穿墙了,自然也不再犹豫,一个接一个都穿墙而过。
枫叶停在了一个小院门口,石建树立刻冲过去,一脚踹开了院门,带着士兵们一齐冲了进去。
院子里此时正摆设着一个祭台,一名身穿黑袍的五十出头的男子正在那里做法,他口中念念有词,浑身散发着黑气,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尔等何人?竟敢深夜擅闯民宅?”那男人见了众人,顿时停止了做法,怒冲冲道。
“民宅?老家伙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要是良民,我把自己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兄弟们,把他给老子拿下!”石建树大声道。
黑袍老男人闻言,立刻抖动黑袍,对着众人散放出一缕缕黑雾,孙启南急吼吼道:“当心他的黑雾,千万别被碰到了!”
然而又怎么可能不被碰到呢?雾是能够融入空气之中的,想要躲开它谈何容易?当即就有两名士兵被黑雾所沾染了。
孙启南此刻灵光一闪,便明白了那黑色雾气是什么东西了。
他当即意念一动,指挥着那枚枫叶飘到了黑袍男人身后,口中轻念:“一叶化尸毒!”
然而这话一出口,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都被掏空了,身子一软,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咕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拿下那贼子!”石建树一马当先,冲向了那人,其他人也跟着冲过去。
然而那黑袍人却并非是善茬,见自己周身的黑雾开始散去,当即扬手甩开自己手中的拂尘。
众人只见那拂尘忽然之间就根根竖起,恍若钢针一般,朝着自己的脖子刺了过来。
“妖术!他会妖术!大家小心点儿,一拥而上!”石建树大声道。
这个一拥而上,还是有一次他带着弟兄们训练时,丰司长指点他们的,说是遇到比较厉害或难缠的罪犯,就一拥而上,令对方顾左顾不了右!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那拂尘虽然刺伤了两名士兵,其他人还是冲到了他面前,只可惜他的身前忽然竖起了透明的屏障,无论士兵们怎么努力也冲不透这一层屏障。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孙启南苏醒过来,再度使用他的枫叶道:“一叶割喉!”
众人就只见那枚枫叶,忽然刺入了黑袍人的屏障,直直朝着他的脖颈刺去。
遗憾的是,就在它贴上他的脖颈时,叶子忽然消散了,孙启南再次昏厥过去。
石建树眼都红了,他知道孙长史是用尽了自己的异能,他用力对着屏障狠狠一刺,原本就被枫叶刺穿的屏障应声碎裂。
蛋黄纵身一跃,将黑袍男人扑倒在地,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众人一拥而上,将黑袍男人压在了地上,七手八脚捆了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