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晋依旧自顾自地吃着花生。
月儿似乎愈发看不懂他了。
“在笙雅阁这称为选牌,客人出钱价位决定规则,”月儿还是讲解起来,“有十、二十、五十、一百、两百银两等价位,若是……”
“咳咳,”白晋刚嚼碎的花生刚要吞下去,忽然咳了起来,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缓了口气,才道,“这么贵?”
月儿点了点头。
白晋盯着手中的花生,心道:难道这和酒馆般凭特色抬价,那这花生不会也被抬价吧?
“姑娘请说。”白晋道。
“笙雅阁以客人评价分等级,从而分为三等牌池,每一牌池亦可分为几种抽法,譬如抽一、抽三选一、单选等,而一位客人需要多位伺候则也以此做出价位调整。”月儿说道。
白晋毕竟只从古籍中知晓青楼这处地方,而书中都是一笔带过,从未详解,而对于青楼其用处却一无所知,更别提男女之事。
白晋觉着新鲜,便道:“劳烦姑娘可否拿来给在下看看?”
月儿无奈,便随意拿到天字号的签筒,道:“三等分为天地人字号,公子手中拿的便是天字号签筒。”
白晋拿出来仔细看了一番,有十来支签,上边都只是写着名字,也非全名,而是譬如莲儿等代称。
“抽到的姑娘会如何服务?”白晋想了想,问了他一直都不理解的问题。
月儿脸突然有些红,嗔怒道:“公子可莫要调侃月儿,小女子只负责接待客人。”
白晋觉着莫名其妙,看月儿神情变得不自然,呐呐道:“在下的确不知……”
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还是回去问贾弘文罢了,白晋摇了摇头,心道。
月儿似乎还是有些不高兴,虽然她也不觉得白晋在撩拨自己,但这些事情本就不该放台面上讲,只能说白晋还是太过直白了。
舞台后台,鸢儿在一侧准备离去,往白晋那处看去,看到白晋看那些牌,似乎与月儿说着什么,心头一震:难道……他过来是为了享乐罢?天字号的自选可是笙雅阁最为奢华的价位,看来白公子已然飞黄腾达了罢。
少女不禁多愁善感。
白晋才记月儿似乎想和他说什么,就将牌收了起来,问道:“姑娘前来之时不知为了何事?”
月儿也才记起来,便道:“鸢儿下台了,请公子从侧门绕后见鸢儿……直接从后门前去太过招摇了。”她补充了一句。
白晋也觉得从中门往后闯也过于失礼,便拱了拱手,道:“那还请姑娘带路。”
月儿便带着白晋从侧门前往鸢儿那处卧室。
鸢儿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着发鬓,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一身红裳,不知心里想着什么。
哎哟一声,鸢儿卸发夹之时不小心扯到头发,疼得轻唤一声。
鸢儿似乎对着发夹生气,赌气地将发夹丢在台前。对着镜子将头发梳好,怔怔地看着自己。
“鸢儿。”月儿说道。
“信就放那吧。”鸢儿似乎习惯了。
她每日收的可不止白晋的回信,还有许多慕名而来的人物写的信,其中不乏贵族公子,文人墨客。
鸢儿也是一一回信,言辞得体合理,也能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态度,笔法也极为漂亮,写的一手好小楷。
“……白公子求见。”月儿说道。
鸢儿一愣,说话声显然有些慌乱:“等一会,稍等……”
月儿显然听出鸢儿那不太冷静的说话声,笑着摇了摇头,对白晋道:“小女子还有事情要处理,白晋公子便在这等一阵罢。”
白晋拱手称谢。
一会,房门缓缓打开,鸢儿款款而来,笑道:“白公子为何一时兴起来笙雅阁了呢?”
白晋看鸢儿神色不大好,道:“鸢儿姑娘这是……”
鸢儿看起来显然有些憔悴,她轻笑道:“公子不必担心。公子可要一会便要离开罢?”
白晋显然会错意,惊讶道:“姑娘如何而知?”
“笙雅阁中美人甚多,自然有入公子之眼的。”鸢儿这话中带话。
这句白晋倒听懂了。
虽说白晋对于男女之事看起来就是木头脑袋,但起码能听得懂这是反话。
白晋正言道:“鸢儿姑娘误会了,在下明日需要出一趟远门,不知几时回来,才特意来笙雅阁与姑娘告别罢了。
鸢儿一愣,发觉自己想当然了。脸一红,低着头小声道:“那公子又为何看牌……”
白晋没听清。
“那既然如此,”鸢儿抬起头道,“公子不介意的话,便进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