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来邮件的那个邮箱十分奇怪,没有个人姓名,只有四个数字——1376。
为了谨慎,程航东回复邮件以后,与这个人添加了qq,得知对方是一位关注轮滑圈的退休投资人,也姓程。
还说与他十分有缘。
在半个月的交流里,程航东逐步验证对方的身份,发现这个投资人对于创业管理和自由式轮滑非常了解。
“别是你爹吧,偷偷帮你的。”合伙人揶揄道。
程航东撇嘴说:“他又没有透露姓名,要是我爹会那么蠢还让自己姓程吗?而且我爹不了解轮滑,如果他给我投资,肯定会大张旗鼓地喊出来,把股份紧握在自己手里。”
“这不还没投吗?别是个骗子。”合伙人瞧着两人聊天,又这样说道。
程航东:“骗什么?”
“东神貌美如花、身材姣好,别和人轻易见面。”合伙人想了想,又说,“或者是想骗我们的创业计划书。”
投资人程先生没有约程航东见面,但是先看了他们的商业模式,提出了几点质疑。
程航东说质疑的解答都在计划书里,于是对方要一份完整的计划书。
给还是不给,程航东陷入了抉择。
他们的计划书其实没有涉及什么核心机密,框架和逻辑在ppt里都讲过了。
程先生声称当天看了路演,提出的问题也很有针对性,程航东决定赌一把。
“除非他是一个也要写创业研究的毕业生,白嫖毕业设计。”程航东这样说道。
三日后,程先生才回复,要程航东提供创业公司的资金账号。
“我靠,不愿透露姓名的天使投资?”合伙人表示震惊。
国内有创投基金会,也有散装的民间天使投资。
程航东半信半疑地给出了资金账号,第二天一查询,竟然发现了80万元的转账。
他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程先生说,因为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请程航东不要查询他的转账地址和账户。
程航东收到的单子上也只有“程”几个字,账号里面也有几个星号,隐去了全部卡号。要到这家银行的业务办理窗口,才能查询详细资料。
东哥很正直,尊重程先生的意愿。
80万元说多不多,但对于学生创业来说,启动资金完全够了。
这直接解决了程航东团队的前期问题,而那位程先生语重心长地嘱咐了很多话以后,并没有提股份合同等等所有有关资金的问题。
他说,这点钱只是他对于国内轮滑的一次投资而已,八十万元于他而言只是小数目。
合伙人听到这个消息,嚎得整栋楼都能听见。
程航东还处在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启动资金问题,竟然如此容易就被解决了!
为了不辜负程先生的信任,程航东表示了感谢。
自此,他注册了自己的公司。在研三大部分人都忙着实习和论文的时候,程航东成了自己的老板,开始了梦想的第一步。
投资人程先生很冷酷,刚开始每天都会和程航东联系,问他公司近况。
后来逐渐延长了联系时间,甚至一个多月才问候一次。
程航东在忙碌里也不觉得时光流逝,单珠偶尔还会来帮忙。
公司运转如火如荼,程航东决心在毕业以后才开启旅拍项目,所以大部分时间都留在蓉城。
忙活了一整天,夜里入睡前,程航东累得瘫在床上。
单珠趴在他旁边,在东哥的头顶上薅来薅去,忽然拔了他一根头发。
“哦……我的程总都长白头发了,岁月催人老啊。”
自从公司创立以后,他就开始喊“程总”了。
程航东瞥了一眼,气鼓鼓地说:“头发本来就不多了,你还拔。拔错了,那不是白头发!”
躺在单珠手心里的正是一根短短的黑色发丝,他拿在手指上拈了拈,忽然说:
“在正史里,仓央嘉措圆寂于青海湖,年仅二十三岁;但我听过民间传说,他云游各地,六十多岁圆寂在蒙古。死前,项链里还保留着一丝爱人玛吉阿米的头发。”
他撑起了自己,在背包里翻翻找找的,掏出一枚黄金做的,雕饰精美的空心盒子,有点像护身符的形状。
单珠打开盒子,把程航东的头发收了进去,慢腾腾地说:“我把你的黑发藏在自己的嘎乌盒子里,这样就好像你一直都陪着我一样。”
嘎乌盒是一种可以佩戴在身上的藏式首饰盒,里面一般会装着和信仰有关的小型物件。
程航东看着自己的头发被锁了进去,抬手把人拉下来,抱在了怀里。
“最近太忙,总是没时间陪你,都忽略你了……”
程航东摸着单珠后脑勺上短短的发茬,像在安抚猫的后颈肉。
不一会儿就听见手里的“猫”舒服地哼了一声,然后假装娇嗔地说:“程总是事业型总裁,好霸道,但我狠狠爱了……”
“噗……”程航东差点被口水呛到,“程总希望你爱得轻点儿,老腰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