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凭你?”东哥是很好强的,当即放下了狠话,“谁怂谁是狗。”
“怕了怕了。”单珠躲闪着说,“原来带你回家,不是请君入瓮,是引狼入室。”
程航东真心地笑了一会儿,捏了捏单珠的脸颊。
“不错嘛,这才半年时间,成语都运用得很溜了。”
“我家哥哥教得好。”单珠越发讨好地说,“程老师,我带四级真题回去,放假了有不懂的地方,你要教我啊……”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左一声“程老师”,右一声“程老师”,连阿哥都不喊了,一路上都这样叫。
一直说到程航东的公寓楼门口,单珠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把程航东圈在怀里。
声控灯坏了,光线不好。
程航东躬身,摸黑找钥匙孔,好半天没能打开,单珠就半真半假地在后面撞他。
“程老师,最近吃虫草了没呀?”
“程老师,你怎么放不进去呢?”
“程航老师……要不要我来帮你呢?”
他每说一句就撞一下,程航东的头往门板上磕了一瞬,更是拿不稳钥匙,半晌都没成功。
正在这时,“咔嚓”一声脆响,公寓门从里面打开了。
程航东刚好被单珠朝前顶着,踉跄着扑在门框上,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
气氛霎时沉闷,空气流动都仿佛变慢。
单珠收回准备去抱程航东手,尴尬地举在空中,半晌才说——
“程叔叔……好。”
程航东也有些赧,大型调|情现场竟然被父亲撞到,不过他转瞬就松开了手,拿足了气势。
“爸你回我家怎么不和我提前说一声?我今天带朋友回来了,这怎么住得下?!”
程万军像是没看见他两的尬色一样,气势汹汹地说:
“什么叫你家?这房子不是我出了一半钱买的?我回来住着怎么了?我再不来看看,你就又要跑到西部去了!”
程航东把单珠让进了屋里,不悦道:“你怎么知道?”
寒假去西部的安排他没和程万军说过,父子两人几乎没有额外的联系。
除了单珠,知道的人唯有母亲林韵。
“你妈让我多给你点父爱,走进你的世界陪你过冬。”程万军没好气地说,“好不容易休个假,还被她逼过来和你过,你以为我愿意啊?”
程航东一瞬间更不服气了,轰然一下关掉门,快速说道:“我们明天就走行了吧?您老人家自己在蓉城,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你妈让我陪你,当然是你去哪儿我去哪儿。”程万军踹着脚底下的鞋,“你少说几句话别跟我生气,别和我顶嘴。咱俩路上拍拍照发你妈就算求!”
程航东:“我不想带你。”
程万军:“你那辆帕萨特不是我赏你的?有种你别开啊!”
程航东快要气炸了,一把将单珠扯了过来,比在父亲面前说:
“我是要去单增家,人家家愿意接纳你吗?你好意思去白吃白住吗?怎么不问问他同不同意?!”
“我……我!”程万军这回也不直接问单珠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地说,“走亲家不行啊?大不了我当民宿,每天给房钱伙食费。”
单珠被夹在两个人中间,好半天才弱弱地说:“哥……我家真有开民宿……”
“听到没,听到没!”程万军还没忘了上次喝酒和单珠称兄道弟的事,直言道,“还是我小老弟说话管用。”
程航东一把又将单珠攘开了,咬着牙低道:“单增桑珠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你和谁一伙?”
单珠帮这个也不是,帮那个也不是。瞅到门还没关,干脆把行李箱拉杆又捏在了手里。
“那……我自己走。你们吵,行不?”
这一瞬间程航东猛地锁上了门,程万军把行李箱抢过去踹进了屋里。
这两父子虽然嘴上不对付,做事却极为默契。
都不让他走,否则两两相对,更要吵个翻天覆地。
程航东急道:“你答应了要带我回去,你敢自己走?”
“小老弟,万事好商量嘛。”程万军抬头一望,程航东的酒架上还是存了几瓶酒的,“上次我们不是聊得很愉快吗?”
程航东这就知道他想干嘛了,又不满了:“明天要开车不许喝酒,麻烦您像个父亲,不要叫你儿子的男朋友为小老弟。”
程万军又收回了目光,主要是没什么好酒,儿子的酒他瞧不上。
“说真的,咱们三避免不了一路同行了。今晚叔叔睡沙发,你两睡床行不行?”
其实这就是一室一厅,榻榻米和客厅之间只有一个屏风格挡,睡哪儿都一样,什么都不能做。
程航东一边换鞋一边说:“您老人家睡榻榻米吧,我们睡地上都行。省得下次你又骂我不孝顺,遭天谴。”
单珠以为程万军还会推辞一下,没想到东哥他爸当即朗声答道:“要得,一言为定哈!”
夜里,程万军一个人独霸榻榻米。单珠和程航东各自睡了沙发一边,头抵着头,连翻身都不敢。
第二天,程万军自告奋勇,作为三人的司机,开上那辆老帕萨特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