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元这才知道厉害,挣扎了几下都没能从单珠手里脱开,反而被摁住了一双手。
平常总是脸上带笑的单珠,此刻却好像一个蛮荒而野性的绑匪。他一条腿已经踏到了池水里,躬身把王一元的脸也押得逼近了湖面!
这时候,不论是街舞社的,还是轮滑社的人,纷纷不敢动了。
单珠只需要往下摁一点,王一元的脸就会被埋在水里。
没人敢冒这个险,怕谁一旦上前,这两人就会失控掉进去。
单珠比着一个威胁的姿态,恶狠狠地说:“咱俩也算在球场上认识过,你平常说话口无遮拦就算了。但是王一元,有些话是说不得的。我请你道歉……”
“你敢?”王一元嘴硬道,“你这是请吗?”
“那当然。”单珠晃了一下水里的腿,“你都能随口说龙哥打了你,我也能胡乱说我这是在请你。”
王一元勉力转头,瞪着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单珠失了手似的,忽然放松钳制。只见王一元头朝下地栽进了湖水里,一头锡纸烫全都打湿了,嘴里只冒出一串泡泡!
“唉,不小心。”单珠又把人拉了回来,叹息道,“纪检部鉴定打架,是要到校医处验伤的。你说,我这是伤了你没呢?”
吴迎龙刚才火气上头,见到单珠把人抓到湖边的时候就冷静了。反而怕他把人往湖里踹,造成事故。
现在看到王一元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吴迎龙只觉得心里大出了一口气。
街舞社的成员蠢蠢欲动,有两个是和王一元很熟的,想翻过条凳去湖边帮忙。
但轮滑社这边来的人更多,往往是人还没踏过去,就被扯了回来。
虽然没有动手打人,也怕声音太大惊扰纪检组。但双方在小声的谩骂里推攘、拉扯,局面一度失控。
王一元被呛在嘴里的那口水恶心得不轻,千里池看似干净,却有一股极大的鱼腥味,凑近了闻起来都想吐。
“你放我起来!”他边说边发呕了一下。
单珠也没火,刻意压制着想把这人浸在水里的冲动,学着程航东的样子,讲道理说:
“龙哥到底打没打你,我看得清清楚楚。想让我放开也简单,为你刚才的话给东神道歉,再给龙哥道歉,咱们就散了。”
王一元咬着后槽牙,不肯这样就范。
他憋着一口气还是没道歉,单珠再次用了力,把他往湖水里摁去!
“草!”王一元挣扎着骂道,“单增桑珠你至于吗?我当你是朋友,我得罪你了吗?”
“得罪了,你说我东哥”单珠好以整暇地把人拉了起来,在对方的发呕声里慢腾腾地说,“我没这种朋友。”
“算我错,算我的!”王一元低吼道,“你再不拉我起来,岸上那两群人真的打起来了!”
单珠沉声说:“我知道你心眼不坏,就是嘴贱。别因为你一个人挑起两个社团争斗,道不道歉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这话,他才从千里池出来,也把王一元提到了坎上。
湖边已经混乱不堪了,两群人拉扯得不分你我、七颠八倒,爆炸头手里抢着程航东的升旗杆,死活不撒手。
“别打了……”王一元一边翻凳子一边说,“我们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但下面有几对明显互相杠上了,还在撕扯着不肯分开,根本不听他的。
单珠跳上条凳,靴子里都进了水,溅起几颗水珠。
他刚想加入混乱分开那些人,就在高处看见了国旗班魏磊队长,正气势汹汹地带人走在路上。
单珠推了一把王一元:“靠,魏磊来了!”
魏磊上次去纪检组举报程航东可是被整个联合会所知的,都明白被这人看到了不好。
大概魏队就是最佳的劝架方式,两群人赶紧停了,轮滑社的还低头藏刀架。
魏磊果然是冲着他们来的,隔着一段距离就在狂吼:“程航东,我们队的旗杆呢?!”
爆炸头连忙撒手,旗杆“哐啷”一声掉在地上,还弹动了两下。
程航东悻悻地捡了起来,说:“借用了一下。”
“你用来干嘛,和我说了吗你就借?”魏磊大声舞气地夺回旗杆,捏在手里说,“不借!”
吴迎龙将用来打人的凳子坐在了屁股底下,掩饰着说:“就,用了一下……我们排个舞而已。”
“你们在排舞?”魏磊半信半疑地问,看向了街舞社的成员。
没想到爆炸头顷刻懂了,顺势猛点头。
魏磊不屑地说:“哼,不如我们升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