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里是能被鲨鱼吃了还是被海豚撞了? 和你未来设想中那种轮滑旅拍能一样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你要是再出点事,让你妈怎么办?!”
程航东一把攘开父亲的手,声音加大了几分:“自由潜不危险?自由潜没出过事故?!你从事的行业更是危险重重,那你想过我和我妈吗?”
程万军放弃开厨房的门,反而撞着单珠往儿子那边靠。
“程航,事到如今我懂得量力而行,从来没让你妈担忧过。但你十八岁时候干过什么?整整一个半月杳无音信,我们都报案了。你让我怎么再相信你说的,你会保障自己的安全?!”
程航东愤怒地说:“我不需要你相信,也不需要你支持。咱俩各走一边,谁也别管谁!”
程万军低吼道:“我不管你谁管你,我是你爸!!!”
“你还知道你是我爸?!”程航东没喝酒,说话间竟还是激动不已,“你几个月才回家一次,一回来就知道教训我!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妈都没说什么,你的话我不想听!”
“别说了,别说了哥。”单珠感到场面一度失控,赶紧对程航东这么说。
可他一声“哥”喊出来,程万军也霎时安静了,不再继续骂儿子。
这父子俩完全没把他当外人,当着他的面吵架。
单珠隔在中间,也不敢劝别人的家务事,只能阻止他们互相靠近。
“你小子,你说,我是不是为了他好的?”程万军问单珠。
单珠赶紧点头:“是是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程航东瞪着他们两个人,又问道:“单增,你理不理解我?知不知道轮滑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单珠接着点头:“理解,我知道。”
程万军睨视着单珠,压低声说:“他要是像我一样漂泊四方,以后还怎么找媳妇。他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像他妈一样好吗?”
单珠噎住了。
“喔,忘了告诉你,现在扶着你的这个是我男朋友。”程航东斜靠在餐椅背上,冷不丁冒出了这么句话。
程万军猛一踉跄,差点摔在地上,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他似乎没反应过来,忙问道:“你气我的,是不是,程航你故意气我的?”
“真假难辨咯。”程航东清醒万分地说,“我不找女人结婚,我早就准备好不结婚了。这点你不用担心,因为我不想世界上多一个像我妈一样天天盼着丈夫回来的女人。”
程万军理了一下思绪,反而提住了单珠的后领子,把他揪着说:“那他,那他会陪你浪一辈子?”
单珠弱弱地说:“我要回家乡……”
“程航你是真的疯。”程万军丢开单珠,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你给你妈说没有?”
“妈说了,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她只是生了我,不会主导我的未来。你今天喝多了,我不想和你再争执。所以现在,我们能上楼去睡觉了吗?”
程万军愣愣地坐着,在饭厅冷白的灯光下,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程航东拉着单珠朝跃层楼梯走,三两下转没了影子,又听见父亲在下面问。
“你开玩笑的吧程航?”
“你不能这样祸害人啊……”
“爸是没什么意见……可是,你气我的吧,儿子?”
程航东在宜城的家有两层,主卧在下层,他的书房和卧室则在上面。
单珠还有点懵,扶着他走到卧室门口,低低地说:“阿哥……我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叔叔阿姨比较好。”
“凭什么不要?”程航东还没有开灯,他忽然凑近了,单着一只脚,贴着单珠,“难道瞒着?我不想对他们撒谎。”
“我只是……”单珠勉力平复呼吸,才说出口,“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不麻烦,我和你堂堂正正的在一起,不需要遮掩。”程航东反手扣关了卧室的门,就把人抵在了墙面上,“别想那些了。今天开心,让哥疼你一下。”
冠军奖杯都还在楼下的书包里,今天本来该是个喜庆的日子。
程航东带着万般喜悦,却被父亲泼了冷水,有一股气憋在心里没处释放。
“哥……”单珠在黑暗里说,“灯在哪儿?”
“我喜欢黑的。”程航东喑哑道,“他说我疯,我哪里疯了?我分明克制了那么久,不疯一下真对不起这句话。”
单珠还想说些什么,嘴却倏然被堵住了。
门缝里还透着些外面的灯光,程航东一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一手抓在他的腕间。热切地覆住唇,略显蛮横地亲吻起来……
两人早已这样亲吻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晚这样动|情。
程航东好像抛却了某些一直束缚着他的心理障碍,没两下就把单珠的外套刮了下来,手也放进了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