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穿了,程航东。你我也不会再是朋友。”魏磊淡然一笑置之,“我知道你今天委曲求全,是因为毛鑫想把位置传给你,劝你和我和解。”
“今天或许是这样,但对你的抱歉,不是假的。”程航东再次说,“对不起,如果你要恨,就记恨我吧。不要再针对轮滑社,我们还有一群很热爱它的伙伴。”
魏磊低声说:“挺好。你有你的热爱,我也找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那,为过去干一杯?”程航东招呼小旦增过来,“喝点酒,泯恩仇。”
“你还是和过去一样,就没怎么真的成长。”魏磊冷淡地说,“其实我今天本来没准备听到你道歉就算了。你身边那个单珠不错,是他提前说服了我。”
魏磊在小旦增呈酒的时候,继续说道:
“我何尝不知道当初摔断腿,最大的责任其实在我自己。你又不是我的家长,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只是够痛了,不想再自责了。怪到你头上,会让我觉得好受一点。”
“这酒还没喝,你就开始说真心话了。”程航东轻启瓶盖,也道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早该和你正式地道歉,也欠你一次坦诚。只是那时候低不下头,也没珍惜你这个朋友。”
“后来你给主席团写了取消轮滑社的信,就更不可能再重修旧好了。”
魏磊闷了一口酒,这才端起来敬程航东,他说:“都过去了,我没想过,闹到如今还会有平心静气和你喝酒的一天。”
“谁让我俩都是烂脾气呢,嘴上也不饶人。”程航东想了想,忽然说,“单珠怎么就能说服你?”
魏磊刚才发现了单珠他们在角落里看着,便指着那边算是点破了。
“他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眼里没有人情世故,只有最基本的是非对错。”
“他一边在国旗班里争取护旗的机会,一边又在跟着你学轮滑,我甚至一度怀疑他是不是你派来的搅屎棍。”
“后来啊,才发现,只是源于热爱。他诚挚地热爱祖国,想当一个护旗手。也渴望和你并肩玩轮滑,在轮子上挥洒青春。反而让我觉得,是自己失去本心了。”
“程航东,我以后不会和你斗了。咱俩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也不必要期盼喝点酒能唤醒一下我们之间曾经存在的友情。”
程航东放下酒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明白过去那个傻呵呵的魏磊回不来了。
他就如同程航东曾说过的“千帆皆是过客”,已经走得很远了。
“那,祝你的国旗班越办越好,人也安好。”程航东碰了一下魏磊的杯子,简短说道。
魏磊喝完这口就站了起来,理着衣摆说:“祝你越办越衰,技术滑坡,还找不到继承人……”
在程航东怒瞪的目光里,魏磊离开香格里拉酒吧,混入后街的人群中。
其实憎恶也算一种羁绊,他得到了今天的道歉,才是真的和程航东告别了。
……
吴迎龙一蹦一跳地凑了过来,问道:“怎么样,他会不会撤销举报?”
“虽然话难听,但他不会再找茬了。”程航东瞅着吴迎龙身上那套服务生的西装背心,颇为奇怪地说,“龙哥你怎么穿成这样?”
吴迎龙得意地拍了拍胸口闪亮的灯牌,那上面有一个数字标识——“7”。
“我今天应聘了香格里拉酒吧的调酒师,现在是七号服务生。怎么样,帅吧?”
程航东莫名其妙地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吴迎龙在后街打工?”
“我这不,勤工俭学嘛,还是华沃帮我介绍的工作!”吴迎龙搭着华尔沃的肩膀笑,“东哥要不要勤一个?”
“我拒绝。”程航东朝沙发里挪了个屁股蹲,挑眉说:“你不是富……”富二代吗?
在吴迎龙的眨眼示意下,变成了一句——“你不是负……债累累吗?”
龙哥点了点头,带着沉痛的表情说:“嗯!这个酒吧虽然工资不高,但缺人,我就勉勉强强加入一下!”
单珠善解人意地说:“那我以后会常常来光顾你们的生意,或者免费献唱。”
小旦增不合时宜地挤了进来,伸手在程航东面前说:“东神,那天晚上的钱你还没付,今天可以给我了吗?”
吴迎龙:“晚上?什么钱?!”
单珠:“你两居然认识?”
华尔沃豪气地说:“上次夜宵龙哥请的,今天我请客。你们都坐这儿看着,一会儿我去唱歌!”
单珠往程航东旁边坐去,不依不饶地问:“你怎么差旦增钱了?你别被这小子坑了,他坏得很。”
程航东心情大好,顺势揽着单珠说:“坑了也行,要不是他,我那天还找不到你。”
夜灯亮起来了……
如果彼此终将散去,最终捕不住一盏孤帆。那不如及时行乐,一起把酒相啖。
程航东把单珠灌得昏昏沉沉,报了那天拼酒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