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迎龙缓慢而镇定地开着车,轮胎时不时会陷一下,他不得不全神贯注。
苏曼却趴在被雨点不断打过的车窗口,看着单珠和程航东骑马,不由得赞叹了一声。
“平常穿一般的衣服不觉得,今天才发现,原来这就是草原的野汉子啊……”
吴迎龙咬着牙说:“羡慕的话你就滚出我的车,把东哥换回来。”
“不了不了,龙哥威武。”苏曼赶紧收回目光讨好似的说着。
越野车剧烈颠簸了一瞬,前轮已经上了公路坎,不用再担心草甸的问题了。
此时单珠的马也跑了上来,可是程航东好像状态不太好。
他因为方才的话,不断想起荒诞的梦境,还有飞逝而过的破碎画面。
这里海拔太高,可能是因为高反而头疼。又吹了阵风,淋了通雨,越发难受。
吴迎龙摇下了车窗。
“谢谢你专程提醒啊,还劳烦你跑这一趟。”龙哥带着几分尴尬说,“你两也去车里躲躲吧。但你那马,不能跟着我们进鹏城吧?”
程航东企图翻下去,但他没有马镫可以踩,袜子都打湿了。
单珠把他摁回了怀里,朗声说:“你们躲着吧,东哥不舒服,我带他去村里看看。”
“放我下去,我要回车里。”程航东掰住单珠的手,却只敢压低声说,没在面容上表现出来。
他怕被另外几个同学看出来什么,两个人的较量都在袍子里,并且有着雨幕遮挡,离越野车还有点距离。
吴迎龙爱莫能助,他不想下车淋雨。
jeep里的人都在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去睡大众车。
程航东好面子,试了几次没有翻下去,反而被摁在马背上。
忽然想起带单珠回家的那天,这小子打了两声雷就抱着他说怕,骗了一波同情。
而现在,何止两声?
单珠在雷雨里驾马,勇得不行。现在还要把他强行带走,像对待一个牲口。
程航东被摁得伏在马背上,一阵咬牙切齿,他感受到枣红马被勒着转弯了,单珠再次拍了下马屁股。
“单增桑珠,你发什么疯啊?!”
程航东就不信了,单珠还能把他怎么样。一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便几乎是和他扭打起来,势必要逃脱那个怀抱。
马匹的脚底不适合沥青路面,但也不敢跑松软的草甸。
单珠把程航东的两只手腕捏在一起,低声呵斥道:“别动了!我带你去买氧气,然后回家休息。我们俩衣服都湿透了,得换!”
“少拿这个借口搪塞,我车里有衣服。”程航东反手横过单珠的脖子,狠狠勒住,“狐狸藏不住尾巴了,你现在怎么不装娇弱了?”
东哥向来吃软不吃硬,喜不喜欢是一回事,他讨厌别人违逆他的意思。
单珠强行抱着他,无疑触了逆鳞。更何况这是在被明确拒绝以后,程航东是真生气了。
枣红马扛不住两人在背上折腾,蹄子下面不稳当,踏歪到草甸上,打了个滑。
单珠感受到倾斜,赶紧放开马镫,朝着还算松软的泥泞里滚去,才没有摔到受过伤的右臂。
程航东也被甩了下来,脾气有点上头,愣是没跑。
他整个人扑上去,把单珠摁在暴雨下,骂了一声:“草!你一直骗我,我还没和你算过账,今天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他极赋攻击性的动作令单珠神经紧绷,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往打架这个方向发展,张了张嘴,想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