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迎龙说那些话本来是带着挑拨意思的,想提醒程航东不要和渣男纠缠不清。
没想到东哥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玩儿”的渣男,反而害怕一旦投入了,会伤害单珠。
“得,算我白劝了。听你那意思,就是你两还没完,对吧?”
吴迎龙把脸埋进睡袋里,瓮声瓮气地说,“东神,你可能对自己有点错误的认知。总之以后要是栽了,别来找我哭。”
“你什么时候看我哭过?我会哭?!”程航东不以为然地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
吴迎龙当时小心翼翼地表白,程航东十分感动,然后温柔且礼貌地拒绝了他。
听那语气,吴迎龙当时还以为自己被接受了,下一秒就包不住眼泪。
他倒不是因为程航东哭的,而是前一段感情受了伤,想找人弥补一下,却没达成愿望。
现在想起来觉得很好笑,程航东一开始就没打算同意,只是说得十分委婉。
吴迎龙把外套抽了回去,推了一把程航东的睡袋,闷声骂道:“你再滚远点啊!”
第二天程航东醒来的时候,却望着旅行小群里的几条消息愣了好久……
“对不起大家,我半夜收到哥哥的电话,寒潮即将来了,父母都在朝圣的路上,这几天给牛打预防针来不及了,需要我回去一下。”
“可能要缺席两天的行程,我会在卡子拉山附近等你们,后面的路途再想办法一起玩。”
“事出紧急,又不好叫醒你们,单珠在这里给大家道歉了……”
吴迎龙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对程航东说:“我说什么来着?给牛打预防针,需要这么紧急吗?还有更扯的理由吗?”
程航东表面上瞪了他一眼,心里却在想:单珠这是一知道没戏了,就连带着他们玩都不想了吗?
他反复回忆着昨晚有没有说过分的狠话,思来想去也只有一点令单珠不适。
那就是他所说的“俯视”。
程航东一点游玩的心情都没了,在亮丽的日出下觉得难受,左滑删掉了群聊天记录。
单珠不仅没有叫醒他打招呼,也没私信说上一声,就这样跑没了影子。
“喔,我起的比较早,他和我说了,还嘱咐了一些后来行程需要注意的事,又给了这张计划表和地图。”
苏曼嚼着面包,把单珠留下的手写笔记打开,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意外的是,单珠的汉语钢笔字竟然写得非常漂亮,一手风姿绰约的运笔,是较为特殊的瘦金体。
程航东越看越熟悉,半晌才发觉那手字迹和他自己的极像。
可他不记得有给单珠写过什么,怎么会让单珠能够临摹他的笔记?
程航东再次想起摔落山崖,和醒来后很长一段时间,不知白天黑夜的昏沉。
想起第一眼看见的是单珠骑马,把他拖行在板车上,头已经包扎好了。
在哪里包扎的?马从何来?板车从哪里来?
在此之前究竟过了多少天?他好像真的有忘记。
回到牧民的家里以后,单珠的阿爸和阿妈都在,所以相处很正常。
可是临别的那天,少年黝黑的掌心里躺着那枚格萨尔王的护身符,程航东可以肯定,他当时的表情是不舍且悲伤的。
后来的两句当地话,程航东听不懂。
他在熟悉的景色里回忆曾经的经历,单珠不说……可能是语言难以讲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