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更让王鱼琳呆住的是,以他这计划,军士与百姓需要一个相当大的规模数量才能帮助他皇位彻底稳固。果然,每个皇帝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踩着累累白骨上位的。
王鱼琳还在发呆,应不负已经盖上眼罩,紧了紧身上被子准备小眠一番。
等着浮桥建好,就准备继续赶路了。
从外面回来的剑十月也收回心神。抱着剑倚着玉窗浅睡。
不知过了多久,这窗外风越来越大,剑十月打眼一看,前方不再铺设跑道,四周风景也越来越荒凉应是出了疆北。
睡了不过四个个小时,便已经行千里之远,大概是有神行符之类加速消耗类的道符。仅仅加速三个时辰,但百金难求。
打量一圈,剩余四人还在睡,而外面传来的马蹄落地声依旧清晰可闻。
不得不感慨这疆北的大手笔,一万铁骑竟然都配有一枚神行符。
剑十月看着看着便生了睡意,抱着剑,靠在窗户上,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星空当照,万籁俱寂的时候,马蹄声也消失不见,大概是整体停顿休息。
星河滚烫,依旧灿烂,回头扫视一周,其他四人也都早早醒来,望着星空各有所思。
剑十月也望着,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好像就只是望着。
“十月,你说要是最后我拿下了这天下,苏步青找到了他师父的传承,李太虚解了祖母给他留下的劫,还有庄柯了却了这天机,炎漠成为火的存在,叶无帆重振他不知道几辈子的枪神名号,林砚找到了生命的意义那时候我们会何去何从?”
应不负一一罗列着这些帮他稳皇位,人的名号,向神游的剑十月吹了个口哨轻声开口。
“还有,你就没点努力的方向或者目标吗?”
“也许我们会在这片星河下再次重聚,一起回顾那些与你或与自己的拼命回忆。说说笑笑,喝几两烈酒,道几句江湖义气,再指点江山。无忧无虑喝到酩酊大醉,愿大梦春秋一场,睡去星空俯眸,醒来春暖花开,我们几个仍是少年。”
剑十月依旧盯着这一片烂漫的夜。语速不徐不疾的向外说道。
应不负惊讶于剑十月第一次说这么多话的同时也苦笑道,
“也许吧。”
他们的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比其他人要艰辛万分,期间明枪暗箭数不胜数,到时候又能活下几个?谁能说的准?
其他三人未被打扰依旧在想着自己的事,就这么,再无话语,观至天亮。
而后的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平淡,有的也只是无尽的赶路。不知不觉,时间路程皆去,军队休顿好,向着最后一天,最后路程,生命最后绽放的痕迹——西凉大都赶去。
而应不负带兵入西凉消息也早就传遍大江南北,尤其是大秦,更是连连冷笑同时也讶于这应王的无法无天以及无知。带一万军队就入西凉,真是纨绔惯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相师宋大人得知消息,也是连连皱眉,不知这应不负到底打的什么底子。只知道他连杀自己手下官员四名,正准备等他回来兴师问罪!但不过就这样,看样子也是回不来了。
“应不负在搞些什么鬼?真是不要命了?”
苏步青等人得知消息,也是暗暗低骂,他根本不知应不负要去西凉。得知了后想要去阻拦,也追不上有神行符辅佐的应不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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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应不负站起舒缓身子,向剑十月轻笑道,
“等会就进西凉大都了,而且,我所带的一万骑兵,只在城门守候,不进城,进去的就只有咱俩以及小侍女和三刀。毕竟他们最大的忍耐限度也应该就是让我带兵入境了。”
“之前就没怕过。”剑十月慢悠悠的道。
“哈哈,那就玩的大点?”
剑十月闭了眼,开始养精蓄锐。
应不负知道这老朋友的习惯,脸上笑意更甚。
“应王,您这身份,该如何去逼宫啊?”
小茶几子终究没忍住,开口询问。
应不负知道,他这是在疑惑,自己一个傀儡如何有条件的去和西凉逼宫。
“正因为是傀儡,所以才能把自己变成棋子嘛。小茶几子,多学着点。很多时候,傀儡也能造成双面威胁的。”
应不负眯着狭长的眸子,眼角满是笑意,根本看不出他接下来要去面对虎口。
应不负下车向前走着,身旁跟着剑十月,身后分别是侍从三刀和西凉公主。边走边在心中问自己,
皇帝傀儡这颗棋子有什么用?西凉王璟不会不知自己是个傀儡,但时间紧,他们也无法判断自己此次前来西凉是我自己打的主意还是宋老狗的主意。毕竟现在谁不知西凉在快速发展?所以对于我的前来,有所顾忌。
而宋老狗那边,我装了这么久的昏庸。宋老狗也深信不疑,就连之前的聚兵力反要皇权。他都觉得是应老头子留下的人心,使得一些老部将助我上皇位。想必这次,他也只会觉得我是一时兴起,蠢到单纯的想要去西凉玩玩,根本不知道我在这狐假虎威。
就因为我的傀儡身份,宋老狗觉得死了就死了,大不了再扶植一个,所以对我毫不关心。而西凉那边则认为,傀儡的意图一般代表的是其操纵人的想法,更害怕我死之后,疆北借此开战让他们高速发展的势力停下来,疲于应战。
我抓的就是这一线生机,必须要拖到西凉的极限。
想着傀儡这个身份,应不负已经走到城门前,门前有两个三品文武官接待。
应不负随即吩咐小茶几子,在城门前将众铁甲骑士解散去帮助当地种地农民。剩下二三十个在城门前做生意,记住,多数做亏本生意,必要的时候也做做双赢生意。与城中大商人做交易。
若是来了城中六品以下的小官员,那就要放低了态度,切记不要嚣张跋扈。
剑十月轻磨剑柄听着应不负吩咐,面色如常。而那应不负没搭理他们的两个官员,在应不负没有理他们之前,一直在二十度躬着身子没有起身。
就不过脸色都快涨成猪肝色,毕竟这羞辱和赤果果的挑衅不言而喻。但即便如此,他俩也没有轻举妄动,他们两个可没有忘记,前些年应不负来西凉,皇帝亲侄子接见因为走路姿势比应不负嚣张而被一刀砍了。
不过这应不负实在羞辱人,毕竟在别人国度里,上来就小惠其国民可不是什么友善举动,农民愚昧,大商人唯利是图,小官员在职场摸爬滚打,忽然受到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来自疆北的尊重。
那可不心生好感与向往?大官员终究还是少的,真正起主导和管理国家作用的,还是他们这些数不胜数的小官员。到时候起决定作用的,还是小官员。这些小官员平常一聚,吐一番薪资低,工作累的苦水,顺其自然的就会聊到疆北的对人态度。
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离谱的谣言也会从中诞生。若是日久天长了放任不管,疆北那边再厚待从西凉投奔他们的小官员。一个小举动将他们基层毁掉也不是不可能。
这应王,可没有传说中的昏庸。那两位三品大官低头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