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医馆里面很清静,没有病人,柏云闲来无事,就坐在窗下亮堂的地方分拣药材,需要切段的,也用切刀切成段。
也有定制药包的,比如柏云进山砍柴时携带的金疮药等,配好药之后,还需要给碾碎,他也拿着捣药杵,搁那里砰砰砰的敲打着。碾碎之后,用牛皮纸包好、或者用小瓷瓶装好。放置在药柜上,要是碰到来买的,直接取用就好了。
这样的粉末状的药,也分了几类,还有比如驱虫驱蛇的。
至于破漳丸就有点麻烦了,配好药,还得给煎制出来,而且还得给搓成一颗颗的小球状,这毕竟是内服的药,麻烦了些。
这些活,自从柏云学会了之后,都是他来完成了,老掌柜的也就偶尔看着他做的不对时指点批评一些,柏云都是欣然接受,也不犟嘴。
因为天热,农户们都是一大早的下了地,中午回来休息,到了下午凉快一点的时候,再回去就这干。除草浇水,一帮子大老爷们,都是光着膀子,让晒的黝黑发亮。
柏云是好多了,这一年下来,在外面的时间少了很多,大多数是在医馆内,也晒不着,没有那么黑了,脸上也漏出了少许刚毅俊朗的气质。
他也没觉得累,每天都是忙忙活活的,日复一日,要是换了其他人,早就抱怨枯燥了,他可是不一样,难道还有什么比前世一无所长、一无是处的混吃等死还枯燥的吗。
柏云,变得沉稳了,变得话少了,相对以前是少了,不再是三句话顶着人家一句话了。
他想起某位大家说的话,了解的越多,想说的就越少,大概是这个意思吧,柏云忘记了原话。
这一段时间,每天都过得很充足。他很忙,倒是老掌柜的闲了下来了。
老掌柜的也没多大事了,就坐在门口十几米外的大树下的摇椅上乘凉,边上放着茶桌,上面放着一个大瓷壶,还有两个大碗相互扣着,必过这并非是他老人家用的碗,这不手里面握着手把壶呢,另一只手上,拿着个蒲扇,扇着。
这个小镇,处在连绵不断的叠山之间,也没有太大的风,这大热天,也就知了在那叫唤。
老掌柜的惬意,虽然已经没有了功利之心,但是这过往人也都向他问好,这份尊重也是让人享受的。
“赛老好。”
“赛老今天不忙呐。”
“赛老今天清闲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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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此类的应酬也是接连不断。
“老塞,来来来,我又想了一招,今天准能赢你。”
赛掌柜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眯着养神,但是听着来人大呼小叫的,就是半睁着一条缝,看了看,又闭上了。
来人叫英原,是他老友,两人还是发小,也是同岁,赛掌柜的要大上几个月。所以打小开始,这英原就跟着他屁股后面转,烦不胜烦。不过这两人都七十多岁了,那吵起架来还是跟小孩子似的,而且谁都不让着谁,那气势,那精神劲,幸亏不动手,要是动起手来,得跟个中年人一般壮硕。
“哎,说你呢,老塞,别装了,赶紧起来,今天我要报仇。”
“滚蛋,回家带你孩子去,臭棋篓子别来恶心人,跟你下棋没意思。”
“哎,你可别看不起人哈,咱这是,这是,怎么说来着,一日相见,堪比三秋,对,就是这样。”
“你个老棒槌,那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会说还老是想说,还说不对,赶紧走,我好不容易闲着会,想养养神,别搁这里膈应人。”
“不行,我今天要是不赢了你,心里面不痛快,我不痛快,你老小子也甭想痛快,要么干脆爽快的跟我下,让我痛快的赢两盘,要不然,你也甭想清净,你没事干搁这闲着,我也不忙,咱就干耗着,耗到你不耐烦。”
“无耻之尤之辈。”
“无耻不无耻的你管不着,哎,我说你把棋藏哪去了。”
“自己进屋拿去。”赛掌柜被吵吵的烦了,他是了解对方的,今天要是不跟他下上几盘,非得被吵死了。
“早说吗,非得让人来硬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