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子文舟越加疑惑,自己与这老道士不过萍水相逢,却为何要送自己玉佩。
老道士笑着不说话,只是把玉佩递给他。
子文舟接过玉佩放进怀里,对老道士道了声谢,离了去。这一次,老道士没再拦他。
“奇怪的道士。”他心道。
待走远了些,他转身回看算命摊位。
暖阳已爬至空中,阳光照亮了摊子与老人。那里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一群孩子。老道士从一身干净朴素的道袍里取出似是糖果的小东西递给孩子们。孩子们接过拿在手中,一阵一阵欢呼不止,又成群结队远去。而老人拄着幡杆,望着他们的身影久久不离
秋风和煦,空气中弥漫着清爽的青草香。
虽然经历了小插曲,但子文舟依旧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栋塔楼前。
塔楼极高,在镇外时便能远远瞧见。
楼高近百米,在一众低矮的楼房之中宛如鹤立鸡群。四个漆黑的檐角向上翻卷,林立在每层的四方角边,带来古朴庄严的气息,檐角下围绕着一圈灰白的石带,犹如金砖玉瓦般端正亮丽,动人心扉。在那方正的石带之上,还盘绕着一圈圈美丽的云纹。那云纹并没有僵硬与古板,反而带来如执笔书法一般的行云流水之舒畅。
不过奇异的是,塔楼没有牌匾。
牌匾往往是建筑的标志,所谓“扁,署也。署门户之文也”。修建者即使不需要牌匾彰显寓意,也应该会用它指明建筑的名称。塔楼做的如此精妙,却不施牌匾,显然不是因为来不及或者材料不够,而是建造者故意的。
果然有问题。子文舟思虑道。
他刚抬脚欲进,身后的街道处却产生了一阵骚动,人群顿时混乱喧哗起来。
“快跑,有野狼!”
“去找镇守!”
子文舟转身回望,只见一个个行人都在向后逃窜。有些商贩连自己的摊位也弃了去,街道两边的楼铺直接关了大门。
他抓住一个逃窜的卖糖葫芦老头,问道:“老人家,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老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似乎埋怨他不懂事态缓急,急冲冲道:“外面的野兽进镇子了,快跑吧!”说完甩掉子文舟抓他的右手,扛着糖葫芦架子跑开了。
子文舟听了皱了皱眉,逆着人群向中心跑去。
君来客,取名意为来者皆是客,是一栋两层的酒楼,在出云镇酒楼中也算是较为豪华的层次。但此时,酒楼内声音鼎沸,而大门却是紧闭不开。二层楼栏处,还有一排人趴在栏杆上向下张望。
酒楼前空地上挺立着一只全身灰黑毛发的灰狼。狼首向前微低,一双凶狠的眼睛盯着前方四处逃窜的人群,近三米的身姿任谁看了都只剩胆怯恶寒。它四脚缓缓挪动,微张的嘴发出&39;嗤咧&39;的威吓声,露出了一对尖锐的獠牙。它在寻找猎物,宛若死神的镰刀,现在在蛰伏,但出鞘之时便是死亡的降临。
街道上一片杂乱喧嚣的景象,四周的人群慌乱逃窜。最显眼的是人群末尾的一个娇小少女。
少女现在心中仿佛有千万只蚂蚁爬过,极度的紧张恐惧让她喉咙仿佛堵了一颗鹅石,几近窒息。她回忆起小时候掉进池塘溺水时也是这般感觉。她怎么也想不到刚在昨天和自家小姐遇到土匪,回到镇子,今天便又要经历野兽逃杀。
“那头狼这么大,我这小身子估计都不够它塞牙缝。呜呜,小姐,你吃什么糖葫芦,月儿今天就要被当成糖葫芦一口吃了。”少女一边跑,一边抱怨,红润的脸蛋沁出一颗颗汗珠,一副欲哭无泪的哀怨样。
她家小姐昨日回家遭到劫匪绑架,虽然侥幸逃脱了,但家里人担心她的安全,于是被家里禁足不准出户。可她家小姐非要吃镇上刘伯的糖葫芦,说是离家太久想念,于是叫自己丫鬟偷跑出来买。自家小姐平日对自己这么好,她当然答应,连拍着还未发育完全的胸脯保证没问题。可她还没找到卖糖葫芦的刘大伯,却在街上碰到了一头灰狼。
少女提着裙子,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她现在只想赶回家里,把头埋进被子,任谁叫也不出门,就算是小姐也不行。可她才刚及笄,身子十分娇小,加上长长的裙摆,却是眨眼被行人挤在了身后。现在在人群最后面,身后就是那头灰狼,她都能感觉到它从自己身上扫过的目光。
少女心中一阵恶寒,脚下一慌,在这关键时刻右脚绊了左脚,娇弱的身子向前跌去。而她身后,灰狼“嗷呜”长啸一声,目光一凝,四脚微曲向后一蹬,巨大的身躯如同一只脱弦的利箭飞跃而来。
四周的众人一阵惊呼,更有许多女子发出了“啊”的惨叫声。楼上凭栏观望的人也个个掩面不忍直视,却是预料到了这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孩之后是怎样被残忍撕咬的惨状。
月儿感受到身后破空而来的呼啸声,娇嫩的脸蛋瞬时惨白如雪没了生气,眼睛紧紧闭紧,沁出了几滴晶莹的泪水。
她知道,今日是在劫难逃了,心中已然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