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蓦然抬起了头,推门而入。
屋里光线有些暗,却也一目了然。
靠墙一侧有一个小火坑,坑中却都是燃烧过后的厚厚灰烬,仅两三根不知哪捡来的半湿不干的柴禾,在灰堆上冒着烟。
火坑中还煨着一个被熏得黝黑且缺了好几个口的破陶罐,旁边的地上垫着一张破旧的草席,一对老夫妇席地而坐,挤成一团挨着火坑取暖。
衣裳单薄,瘦骨嶙峋,白发苍苍。
火坑、陶罐、草席,一对老夫妇。
除此,什么也没了。
这不大的屋子,给人一种无比空旷的感觉。
见有人推门进来,老夫妇显然吓了一跳。
转过头看到走进来的陈宫,鲜冠锦服,腰悬宝剑,赶紧转过身匍匐在地上。
“大人,咱家真的什么都没了”
陈宫连忙上前,将老翁扶了起来:“老丈莫怕,在下冒然闯进来,向老丈赔个罪。只是有一事想问老丈。”
“大人有事尽管问。”听到不是来要钱要粮的,加上陈宫语气好,不像那些官大人稍有不顺眼便用脚将人踩在地上,老翁稍微松了口气。
“方才我在门外,听老丈说有当兵的在欺负人,请问是哪一家?”
“没有,我没说过,大人可能是听错了。”老翁矢口否认。
祸从口出,百姓对外人可不敢随意乱说。
陈宫自衣袖内的口袋中拿出几枚铜钱,放在老翁面前:“老丈放心,在下不会告诉别人是您说的。”
“就在前面,往里走隔着两户就到了。”看到铜钱,一旁的老妇忍不住了。
老翁转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老妇却视而未见,只小心翼翼将手朝铜钱处伸去。
“多谢告知!”陈宫抱了下拳,起身而去。
秦宜禄家。
曹性的六名随从,吵闹了起来。
“你俩不会悠着点呀?小丫头都被折腾死了,咱们都还没玩呢。”
“我哪知道这小丫头这么不经折腾。”
“去你的吧,你不掐她她会死?”
“我不也怕她乱叫,将别人招来么?又正到关键时候,手上劲一下子没收住。谁想到就那么一小会,人就没气了。”
“你”
“算了,人都没了,吵有什么用。”
“依我看,小的没了,咱干脆玩大的算了。”
“嘶你小子真敢想呀,不怕将军回来找你算账?”
“你听听外面动静,城头上肯定是已经开打了。曹将军这个守城主将的位置是跑不掉的,天黑前肯定是抽不出空回来了。还有好几个时辰呢,咱们吃干抹净,完全够时间。这杜氏又不是个雏了,被人踩过的林荫小道,咱哥几个在前面插上几脚,将军还能踩出啥区别来不成?”
“咦?你小子说得有点道理呀!”
“着啊!这仗一打起来,指不定将军回来后,就要带咱们去跟冀州军拼命了,能不能活下来都得看运气。死之前能弄弄这人间绝色,也不算亏。”
“行,那就干了!”
“这姓秦的怎么办?”
“你们两个不是将那小丫头弄死了吗,就负责看着姓秦的,咱们忙活完再到你们。”
“别呀,我才不干呢!那小丫头一点味道没有,跟这姓杜的美人能一样吗?”
“行啦,别吵了,用不着这么麻烦。这姓秦的,直接杀了就是了。将军刚才不也准备杀他吗?咱到时就说这姓秦的想跑,被咱砍死了,将军绝对不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