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顺输了，输得还很难看。
在外人看来，卜师傅一直在用小胖子全富的手法调戏他。
卜师傅明明可以早早拿下他，却一直放纵发顺持续着他的表演。
表演他的焦虑，表演他的愤恨，表演他的不甘。
表演他的咬牙切齿，表演他的无能狂怒。
最终，发顺将自己的全身上下都燃烧殆尽，再也找不到任何物事，能够投进自己的怒火之中，来延续它的光和热。
“啪，就这么轻轻的一下，可能也就是用上了指尖戳破窗户纸那么点力吧，发顺就倒了，不争气啊！”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胖子逢人就这么来上一段，仿佛这发顺，是被他亲手一指尖点倒的。
胖子会有这副嘴脸早在卜毅的预料之中。
卜毅拼上了小半条命，拿下这发顺，本就是为了他。
为了他能继续在小厮堆里撒欢，继续抖擞他那一呼百应的威风。
至于响应过来的是阿谀还是拳头，胖子才不会在乎，反正威风过就够了。
只有卜毅自己知道，在发顺的怒火之下，自己身上唯一轻松的，是挂在外面的表情。
施佳丽说过，他的骨头特别硬，可能还要加上一句，不光是硬，还特别耐烧。
即使筋肉的防线已经被摧毁，自己的铮铮铁骨依然屹立不倒，撑到了对手彻底颓丧，走向败亡。
这一回，自己算是把发顺，和他手底下的一伙人全得罪惨了。
在他们心目中，自己胖子走狗的身份已经铁板钉钉。
他们走了，他们再也不会出现在卜师傅的课堂上了。
但是卜毅根本不在乎这些，他现在唯一想做，而且已经在做的，是高举自己唯一能动的手。
“下一场，我……”
没等卜毅将“放弃”两个字说出口，小母鸡们欢快的叫嚷声就淹没了他。
“你对竹韵。”
“是不是没想到啊？哈哈！”
“要不是有你一根独苗苗，你们前院就没人可丢啦。”
“卜师傅是不是还没有牵过女孩子的手？大小姐的手你牵过吗？”
“大小姐？谅他也没这个胆子！”
“大小姐的手一定和她那个人一样，冷冰冰的，卜师傅还是来试试姐姐的手，热乎着呢！”
“哎呀杜鹃你这小骚蹄子，又开始发浪。”
女孩子们的话题很快就跑偏开来，不知道飞到了哪个角落。
尽管如此，卜毅还是抓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环顾四周，除了负气而走的发顺一伙，现场的小公鸡们无一不是耷拉着脑袋，丧气得很。
杀进四强的，除了他之外，是清一色的娘子军。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男孩中最有实力的几个，抓阄都抓到了一块去了。
一番残酷的相互撕咬下来，就剩下一个半死不活的自己，面对娘子军的包围。
“我能不能，申请换一只手？”
卜毅的发问很没有底气。
“想得美，当然不能。”
这是平日里就爱占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