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野小村(1 / 1)

不知可否燃也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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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晖洒满大地。世间万物都沐浴在一天最后的金色之中。一个老道出现在茫茫天际。老道端着酒葫芦,哼着小曲,身披余晖,摇摇晃晃的向前行进。仔细观之,老道虽步履蹒跚,行进速度却丝毫不慢。很快,一个漆黑如墨的山谷映入老道身前。

山谷内藏着一座小村,村中树木葱郁,炊烟袅袅,清风徐徐之下,金黄的麦田和葱葱绿荫随风轻舞曳,充满恬静怡然之美。这座小山村叫墨谷村位于沧溟大陆西陲,隶属燕国境内,山村坐落在一处山坳盆地之处,被三座千丈雄山环抱,谷口是通往村子的唯一路径,出了谷口是千亩良田和通向落霞镇的大道。又因环顾的大山千百年来植被茂盛且漆黑如墨而得名。村民世世代代都以捕猎和田耕为生。因为出于对三座大山的恐惧和对古老传说的敬畏,村民从不会涉足大山深处。几百年来这里都不曾遭受战火的摧残,村民生活倒也安乐祥和。

村口,归家村民络绎不绝。忙碌了一天的男人们三五成群在各自屋前聊天等候晚饭,享受一天最美好的时光。

“嘿,王大,听说你今天猎了只狍子?”今晚小弟就去你家蹭饭去咯。一个青年汉子对着另外一个中年汉子说道。

“李二狗,你这夯货就知道去王大家蹭饭。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浑家了。我看张老头家的翠翠不错,身板结实,屁股大。俗话说,屁股大好生娃嘛。哈哈哈”另一个中年汉子打趣道。

“李二狗,翠翠虽然彪悍,可是你看人家王大家的媳妇儿,不也一样屋里屋外一把好手吗?是吧,王大。”众汉子哄堂大笑。王大脸都成猪肝色了,但并没有反驳,讪讪然笑了笑。正当大家聊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个身着麻布短袖的胖子,喘着粗气,死命的追着一个穿着相同服饰却明显瘦弱很多的少年。

&34;阿雨,你这个小贼!敢偷俺家的松子,让俺抓住非揍扁你&34;。胖子一边追赶一边叫喊。追逐没有持续多久,被追逐的少年实在是太虚弱了,很快就被胖子追赶上。胖子一个猛扑把那个叫阿雨的少年压在地上。一双拳头不停的往身下的少年招呼。瘦弱的阿雨只能拼命用双手护住自己头部,并努力试图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胖子。正当众人准备前去拉开两人时,一只粗大的手掌缓缓移到小胖子的耳朵旁,并迅速二指并合扯住胖子的耳朵。胖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衣领被另一双大手擒起。

&34;小兔崽子,你是不是皮又痒了&34;?一声怒吼如惊雷落入小胖子耳中。原本刚才还盛气凌人的胖子一下子就蔫了。王大听着这熟悉的骂声,也如被雷劈,身子也不由自主的一阵恶寒。

胖子叫王晨是村中的孩子王,长得虎头虎脑,十五岁年纪就长得和王大一般高大。平时好打抱不平,也喜欢恶作剧。

阿雨叫沐雨,十六岁,却天生瘦弱,经常被村中孩童欺负。

王晨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一人,那就是此时正在修理他的王婶儿。

“母亲,我没欺负他”!王晨在母亲的二指蝉下慌忙解释道。

没欺负?整个村子还有你不欺负的人?王婶儿压根儿就不相信儿子的解释

“王婶儿,我没有偷你家松子”。此时沐雨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解释道。

“小雨,婶儿相信你。是俺家胖子对不住你,你没事儿吧“?王婶儿一把把王晨丢在一旁就上前来查看沐雨伤势。

“我没事儿”。沐雨身形一闪躲开了王婶儿的双手,倔强的拖着瘦小的身体,一瘸一拐的向家走去。胖婶儿一双大手僵持在空中,无奈的摇摇头。目送沐雨消失在村角,王婶儿四处张望了下,却未见王大的身影。向众人询问,众人均摇头装作不知。王婶儿也不多想,回头看着躺在地上装死的王晨。又好气又好笑,不觉脸上挂上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恰巧这抹微笑被地上的王晨看见。王晨一颗心就像掉进了冰窟窿,一股寒意凉透全身。王婶儿一把抓起王虎就往家走去,娘俩慢慢消失淡淡夜色中。

“王大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啧啧,王晨这小子和王家媳妇儿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哎,阿雨这小子也怪可怜的,看王家媳妇儿这样这样还真不是盖的。怎么样?李狗儿,考不考虑下翠翠?”众汉子刚从王婶儿的气场威慑中解脱出来,还不忘打趣李二狗。

“算了,俺今天还是不去望大家了?”

“看,李二狗怂了。哈哈哈&34;

“各自回家吃饭了,二狗子,今天去我家吧。”一个年长汉子道。

大家这才想起已是吃饭时间,立即四散离去。村道又恢复了平静,可众人知道王婶儿家今晚注定不平静。

沐雨的家在村子东边的一处角落,房子残破不堪,几根横梁摇摇欲坠。推开房门,看着屋内满目疮痍,想着今日的遭遇,沐雨不禁潸然泪下。很快,他止住眼泪,换上笑容。推开了里屋的门。里屋只有一张破旧的大床,床上的被褥整齐的叠放着。一个中年妇人正在床旁的小桌上做着缝纫的活计。看着推门进来的儿子,妇人停下了手中的活,满脸慈爱的招呼儿子坐下,并起身去厨房为孩子热饭菜。看着母亲的背影,沐雨心里暖暖的。一天的不快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思绪从前,沐雨一家本不属于这个村庄,他们是在祖父那一代才迁徙到这里。小时候沐雨就曾听母亲萧氏讲过:他的父亲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他的祖父带着跋山涉水来到此处。自从来到这里祖父就一直郁郁寡欢直至离世,他的父亲也经常沉默寡言,后经村老可怜,说服外公把母亲许配给了父亲。十六年前,自己刚满月,一天父亲给母亲留下一句话和一枚戒指就突然消失了,村老带着乡亲们找了很久却一直找不到。外公很是气愤,想让母亲另嫁他人为妇。母亲至死不从,甚至以死相逼。外公一怒之下就和母亲断绝了父女情分,不再来往。

十六年来他和母亲相依为命,他也不知自己是恨还是恨自己的父亲。有时看着母亲,日渐衰老的面容,他很怨自己的父亲抛下自己母子。可是当他看见别人家的小孩坐在自己父亲肩头嬉戏的时候却止不住自己的思念和渴望。他发誓,总有一天,他会走出墨谷,找到自己的父亲,如果他还活着。家是沐雨心里的牵绊也是他此生最珍惜的东西。

沐雨一直奇怪为什么母亲不告诉他父亲临走时说的是什么。可他也从不询问,因为他知道,母亲有自己的苦衷。

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桌,菜很简单,却承载的是母亲满满的爱!沐雨狼吞虎咽的吃着,萧氏慈爱的看着儿子,自始至终都未曾问及沐雨今日的遭遇。只要儿子快乐,她就快乐。她也理解自己的儿子。

虽然人生路漫漫,苦楚如影随形。但沐雨现在至少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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