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瑶仔细去看,发现小鼠的尾巴被系成了一朵矜雅的花结,亮起来的部分是一支火柴,火柴就系在花结中央,与之一道系在那里的还有一份折叠工整的简笺。
这的确是徐令能做出的事——
即使是在这样困苦受限的条件下,他的传信依然精致得像一份礼物。
戚瑶取下火柴和简笺,放了小鼠。
她一手拿着燃着的火柴,一手拿着简笺,面无表情地将两者靠近。
焰尖舔过简笺,一碰就是一个焦黑的洞。
戚瑶在火光中眯起眼,忽然改变了主意: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妨看两眼再烧掉。
全当解闷了。
于是她拿开燃着的简笺,快速甩了两下,单手展纸。
展开的简笺里掉出几支火柴和一片粉色花瓣,戚瑶草草扫了它们一眼,便去读简笺里的文字:
师叔先走了,怕你熬不住,给你留点小玩意儿解闷。
戚瑶:……
她将火柴好生敛到一边,把那片不知从哪里来的花瓣夹在简笺里,一并揉成个团,拿去烧。
落在纸上的火星很快烧成拳头大小的火团,火团明亮,其中飘着细小繁花。
忽然,整个火团膨大开来,小半个禁闭室亮如白昼。
在这“白昼”之中,无数粉色花瓣从天而降,纷纷扬扬的,好像穷冬的大雪,一片一片飘落到戚瑶的肩上、手上、发顶上。
她身在花雨中,好像能听到徐令得逞的笑: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烧掉我的传信,所以我干脆将计就计……”
花雨出现时,戚瑶的眼睛亮了一瞬,可她还是绷着脸,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
“无聊。”
徐令的小把戏华而不实,但他的火柴却是实实在在地陪着戚瑶熬过了接下来的几天。
十天转眼便过,有弟子进来,引着戚瑶向外走。
当然,在重见天日之前,戚瑶的双眼还是被一条黑布蒙祝
走出铜门的瞬间,即使有黑布作挡,戚瑶依然觉得这日光有些刺眼。
她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了。
戚瑶被掌刑弟子架着走了几步,极敏锐地捕捉到三个人的呼吸声,她偏过头,尚不及发问,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