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发哑,像是被烟熏的,又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燕息动了动手指:“且去。”
徐令略施一礼,并指成诀,缩身入盆景之中。
颜长老沉吟一阵,侧身向燕息:“宗主,姓徐的这表现,可还算过关?”
燕息勾起唇角:“本座倒没注意他烟抽得如何,本座在瞧他心口处的那条手串。颜长老没有看到吗?在‘绕指柔’的烟气最浓的时候,那条原本泛蓝的手串倏而变白,我想,它应该是被烟熏得难受了。”
颜长老不解:“难受?”
一条手串谈何难受?
燕息没有答她的话,自顾自地继续道:“想办法把他的手串弄到手,然后敲碎,扔到火炉子里去。”
颜长老眼珠一转,恍然道:“宗主您是说……”
燕息抬起一根手指:“只是猜测。本座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颜长老垂首:“是,卑职领命。”
徐令一入盆景就张开手臂,像白鹤一样飞越半条江面,精准踏上兰舟,而后,一头滚进乌篷里。
他摔得很重,整只兰舟都随之晃动了一阵,江水漫溅入舟,船板上全是水渍。
徐令就这么倒在水渍之中,抱紧膝头,忽然开始撕心裂肺地猛咳,咳得两颊通红,颈侧和额角的青筋一条条爆起,最终,竟咳出血来。
戚瑶一早就变回了原身,但也只能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看着。
她不敢碰徐令,徐令咳得这样厉害,她怕她一碰,徐令就当场散架在她面前。
她咬着下唇,紧贴在晃荡的乌篷一角,只能想,反复想——
徐令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那“绕指柔”中藏有暗毒?
应该不会。
戚瑶快速否定了这个猜测。
那可是烟草,烟草有毒,一经点燃,在场的所有人一个都逃不掉。
可偏偏他们都没有事,只有徐令有事。
这就说明“绕指柔”本身没有问题,问题出在徐令身上。
徐令寻常有事无事都点着那支玉烟斗,一抽抽半个时辰都神态自若,只有今天,他才抽了一刻钟就差点将五脏六腑从嘴里咳出来。
那么今日,他抽的东西与往常有何不同?
戚瑶在心里自问自答,有,有太多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