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极有活,厨房里外的跑,这头给李雪梅连带田夫人端上冒着热气刚熬好的新鲜奶茶,那头已经给鸡鸭羊都归置好了地方,喂上下晚这顿饲料,而后去正房对面那间屋子,给大丫,不,千初帮忙,里里外外的擦,给所有屋子的炕洞掏干净,添了新炭进去烧起来。
灶不够使,她就给带来的两个碳筒点上,一个做羊杂汤,一个烙发面饼,厨房里的那口灶清干净炉灰,将家里不断火的卤锅坐上去。
等容嬷嬷将发面饼端进屋,又过了一阵子端了盆温水进来示意李雪梅和田夫人可以洗手吃饭了。
田夫人对李雪梅形容这位容娘子非常能干之言十分认同。
虽口不能言,但这心思真是细如毫发。
田夫人找了机会出去,看了会容嬷嬷干活,将她拉到一边。
“小二的娘有孕在身,多亏有你照顾家里,容娘子别多想,这是我的一份心意,以后这个家,还得劳烦你多上些心。”田夫人塞给容嬷嬷一块碎银。
容嬷嬷和气的笑笑,大大方方的收下银子,福了一福。
田夫人进屋便对李雪梅说道:“你家请的这位容娘子,来历定不简单,这样能干……还会写些字?”
李雪梅:“是,写错的时候多,但确实会写几个。”
田夫人想了想,说道:“我以前曾听人说,大户人家的仆妇有打发出来的,怕她们在外乱讲话,就给灌了哑药……”
“实不知她是天生如此还是……大哥说过和您差不多的话,不管以前是啥身份,她现在孤身一人……”李雪梅又道:“容娘子待咱家人都极好,很是本分,咱家还真离不得她,大哥也想留她一直在家,咱们问过容娘子,她自己也愿意。”
外头传来拍门的声音。
苟住站起身来,给门插扒拉开。
闫老二进来后,顺手又插上。
“天爷,可累死我了。”他还不敢大声抱怨,怕不隔音邻居再听见,一边急着往厨房走,一边小声道:“容娘子,有水没有?”
容嬷嬷给他倒了一大碗。
闫老二咕噜噜喝完,一抹嘴巴,挨个锅伸头看,又问:“啥时候开饭?”
容嬷嬷朝他比划,就是现在。
闫老二乐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赶紧自己找水洗脸洗手。
等一家子都很自然的爬上炕盘腿围着炕桌,田夫人脸上仿佛闪着光,眼睛弯弯盛满笑意。
家里,从来就没这么热闹过。
闫家吃饭的规矩就是没规矩。
闫老二也没特意装,有啥好装的,以后一个屋檐下住着,谁还能不知道谁。
他一边吃喝一边白活。
“啊哈哈哈哈……”闫玉笑得停不下来。
“爹……你可太能忽悠了,你竟然说和师公学手艺,啊哈哈哈哈……师公究竟传了啥手艺给你……嗝……”闫玉一个笑岔气就开始嗝上了,自己捂着嘴抖个不停。
闫老二瞪她一眼。
“师娘,这都是糊弄他们的话。”
田夫人含笑摇摇头,表示不在意。
……
刘家大门就这么敞着,闫老二拎东西挨家走他们咋能看不见。
闫老二一回去,刘婆子就行动起来。
到底是住了多少年的邻居,再说也没什么好瞒的。
刘婆子打听着了,那家子姓闫,不是田家的亲戚,却是比亲戚还近一些,田老头竟是收了徒弟,想来这个闫二以后是要接田老头的差。
她心里悔得不行,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逃荒来的闫家会钻营。
同时心里头也有几分不甘,要不是这闫家,田家的东西,田老头的差事,都是她家的……
说什么读书人,就是乡下卖豆腐的,装什么大头蒜!
转天一早刘婆子就和刘大奇出了门。
衙门口有衙门口的规矩,不是谁说想告状,去了就能告上。
要先写了状子,等老爷坐堂放告的日子递上去。
但实际上,递状子的人放告头一天就得去衙门领号牌,有文书专门验看他们的诉状,写的不好直接甩回去,合格的留下,还得分个轻重缓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