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迦洛欲离开的样子,燕凌洲只能回道:
“小姐请便”。
直到女孩儿的背影消失不见,燕凌洲才魂不守舍地回到前院,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告诉她自己是谁,也不知她姓名。心情郁闷之下灌了许多酒。
和长公主离开宁府以后,燕凌洲没有回家,而是转身去了校武场。
直到把军头们打的起不来身,无人敢再较量,这才回府。
“燕将军受了什么刺激了?”
“谁知道呢!就差跟兄弟们玩命了!打乌羌的时候也不过如此了吧。”
“今天不是去宁家观礼去了吗!你说,会不会是看上哪家千金然后被拒绝了?”
“这怎么可能!你又不是没看到将军那天回城的盛况,怎么可能发生那种情况!”
“说的也是!”
燕凌洲回府后刚好赶上晚饭时间,一家四口难得聚全。也不管那些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家人说起话来。
“母亲,宁姐姐今天的打扮真好看,很适合她。等明年我及笄的时候也请她观礼。”
“都城贵女众多,你和她最是交好。我看其他闺秀也很喜欢同她交友,是个性子极好的。”
“母亲可知我为何同她交好?”
“你说说看?”
“其他千金同我交好多半是冲着哥哥,想通过我达到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目的。
而宁姐姐不是,她同我交好只是因为我这个人,不为别的!”
“你涉世未深,又怎知她不是徐徐图之?”
“反正我就是知道,母亲休要胡乱猜测!宁姐姐一向很照顾我,她说这让她想起了家中的小妹。”
听到燕昭昭提起宁家小女儿,燕凌洲的突然竖起耳朵。
结果,话题终结了,母亲没有再问下去,小妹也没有再继续说。燕凌洲就像有东西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憋屈的要命。
“我吃好了,父亲母亲小妹慢用。”
看着燕凌洲走远,燕昭昭小声说道:
“父亲,母亲,大哥是不是心情不好?我怎么觉得他生气了?”
燕国公言道:
“你大哥又不是今天才这样,少见多怪。我看宁家这一趟是白走了,以后这种场合不再叫他便是,顺其自然吧。”
人在书房的燕凌洲如果听到父亲的话,只怕会一口老血喷出来。
校武场也去了,心经也抄了,就连以往最顺手的凤翅鎏金镗用起来都没那么尽兴了。
就寝时间本来想默念静心诀,念着念着却想起了这样一段话:
【二六佳人,如玉兮。桃李年华,花羡兮。半老之年,倾城兮。倾国倾城,独你兮。扫眉之才,君妒兮。道旁苦李,众怒兮。此生唯你,不求兮。此生无你,不目兮。此生你伴,无憾已。】
燕凌洲坐起身,白天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猛然想起初次上战场时与匈奴的对阵。若不是默渡单于为了救他的颛渠阏氏,也不会中了圈套身亡,两人最终死在了一起。
他依稀记得已故的程老将军的感慨:
“分崩离析的北境已几近统一,默渡功不可没。此子绝非等闲之辈,若任其发展,必为殷国大患。却不想败在情之一字,真是可叹可惜!”
“据说那颛渠阏氏为歧国送去的和亲公主,本只是国与国之间暂时平息纷争的手段罢了,却不想默渡将自己搭了进去。”
当时他年少轻狂不以为意,说道:
“好男儿铁骨铮铮,马革裹尸死得其所。为情而亡,岂不是贻笑大方。”
程老将军摇了摇头,一双锐利的眼眸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对他说:
“子沐,你还年轻,不知情为何物。若有缘遇见,你便知其中滋味。”
另一边迦洛也没有入睡,任凭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怎么帮小状元。
“迦洛,还有一个月就到浴佛节了,我记得他当时去了相国寺,然后才回去的。也不知这次他还会不会去!”
阿飘说完满含期待地看着她。
“原来你是想见小状元了!母亲素来爱礼佛,到时候定会去相国寺。我去求求母亲,让她带我一起。”
阿飘很高兴,本想拉着迦洛的手,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是一缕魂魄,根本触碰不了她。
迦洛将手放在她伸过来的手背上,安抚似的说道:
“你终于可以见到小状元了,我为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