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我到一个房间,里面很多和天体物理有关的书籍和图片,还有制作火箭模型的材料,还有军事沙盘。
还有一个大箱子似的东西,被黑布罩住。他掀开布,
“这些是我送你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紧接着又说,
“你好像说过喜欢超跑系列的乐高,这是我搜集到的,都在这里。在拼装的时候,我还给它们都安装了动力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如果不想要带电机动力组的,我再把它们拆了”。
这是我听他讲的最多的话,看着眼前的这些,我却激动的想哭。大爷的,小爷才不是这样容易被打动的人。
“不喜欢吗?”木头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没有,我……我就是没想到你……我很喜欢,真的非常喜欢,谢谢你木头”。
苏嘉牧看着我,对我最后的称呼表示疑问。
不小心脱口而出了。
“我觉得叫你木头挺好的,很亲切,也很像你”。
苏嘉牧:……你高兴就好吧。
自从和木头认识那天起,我的梦里总是出现一些零零星星奇怪的片段。
我的梦里总是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一个穿着月白锦袍束发端坐在窗前,认真描摹书写的年轻男子。
也总是能听见一些声音,
“五皇子,此乃臣之分内之事。”
“五皇子,慎言”。
“五皇子,皇上不日便会抽查您的功课,还望您按时将策论完成好”。
我未曾多想,谁还不做些奇奇怪怪的梦。
直到从木头那里确定他要和别人订婚的消息,我在酒吧里泡了几天几夜,浑浑噩噩,醉生梦死,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不知人在何处。
为了逃避,我一直住在e国,渐渐地,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我姓褚,是褚国的五皇子褚潇,已逝丽贵妃的独生子,也是褚国皇上最宠爱的儿子。
看到身穿蓝缎平金绣蟒袍的自己,一副玩世不恭的坐在上书房,听着白胡子学究之乎者也的谈古论今,这里的老家伙基本上都被我捉弄过。
后来,父皇让我跟着新科状元学习,小状元也是挺厉害的,不到两年成为了大理正。
小状元名叫叶嘉牧,是叶尚书的嫡次子,未及弱冠就成为了状元,再加上叶尚书在朝中的力量,小状元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可偏偏让皇上和自己绑在了一起。
我捉弄过他不知多少次,也不见他生气,依然那副沉静无波的样子,把人搞得实在不耐烦的时候,他的语气中也透着些许无奈。
我骗他去过花楼,在他的茶水中下过泻药,把他刚刚整理好的卷宗故意搞得乱七八糟,害得他不得不熬夜重做,诸如此类的事情不知几何。
我却从不见他生气,哪怕在背后一丝抱怨都不曾有,怪哉。
有一次他在审理一个案子,努力地找破绽,他的小厮送来的一个重要的物证被我藏起,看他愁眉不展的样子我突然得意起来,终于有让这呆子皱眉的事情了。
最后因为缺乏重要物证不得不另寻思路,看着那呆子萎靡不振的样子,我有些心虚。
直到有一天事情我做的恶作剧败露了,那呆子很生气,质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若五皇子厌恶臣,臣定会向如实告知。臣无能,实在无法为五皇子排忧解难,明天早朝就向皇上请罪”。
没等我说话,那呆子转身离开。
第二天,那呆子果然向父皇请罪了。父皇虽然偏爱我,但也知道此事是我的不是,也不好归责于呆子。
父皇说这事他不管了,若是我想找别人他另行安排。
我去叶府好几次都没见到呆子,知道他有意避开我。
然后有一天,我一直在叶府等着,一副他不回我不走的架势,搞得叶府众人无法子,只能找那呆子的下落。
原来在一处草屋躲清净,他倒是会享受。我又去了草屋。
夕阳西下,到草屋外,只见一个年轻俊朗的翩翩公子,身着月白锦袍,束发端坐在案桌上认真地书写,整个人如谪仙公子一般。此情此景,和那个梦境的片段彻底重合了。
从那天起,那呆子总能入我梦境,高兴的,生气的,沉着冷静的,细心教导时候的……我觉得自己病了,病得不轻。
有一次,我跟着一帮纨绔去花楼,花楼就那么回事。而且他们基本不知道,这京城最大花楼的背后主子,其实就是我。
见我无意,他们又带去找了清倌,其中一个长得和那呆子有几分相似。
不知什么原因,我愤怒地掀翻了桌子,一群人不知所措地一直赔不是。我不理会他们,直接打道回府。
他们怎能明白我的心思,我发怒的原因只有我清楚。
我知道这件事有多不容于世俗,也知道一旦事发会造成多大影响,所以我只能克制,别无他法。
有些事迟早要面对,比如我成年了父皇定会为我选妃,那呆子也要成亲了。
我去了那呆子的婚礼,看得出他很意外,因为我已经许久未找过他了。
看着身穿喜服的他,在高朋满座中拜着天地,想象着他身旁的人是自己,多么荒谬啊!大褚国五皇子竟有如此叛道离经的想法!
看着他过来向我敬酒,我抢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又连干了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