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马车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景离以为出了意外,立刻掀起竹帘查看,只见道路两边纷纷落下彩色的烟雾,烟雾淡淡缭绕,七彩之色流溢,仿若置身仙境。
景离心中隐隐预感到了什么,抬头向着彩烟飘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重重繁华楼阁琼宇,窗口大开,那仙气飘飘的彩烟就是从窗口之中流溢而出。
街道上的人们都纷纷留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砰!”“砰!”“砰!”
马车并未停步,跟随队伍往前,可随着他们的前进,两旁的楼阁窗口都是同样的发出响声,同样的流出七色烟雾,瞬间仿佛这条街都置身于一个神秘而又的幻彩世界。
景离看的目瞪口呆,他甚至都没见过这种东西。
一片红色的花瓣划过他的眼前,景离猛然回神,只见天地间的梦幻烟雾里都在纷纷扬扬洒下绯红艳丽的花瓣,景离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接住一片花瓣,发现是牡丹花。
牡丹的香气逐渐弥漫在整条街,昭和的人马一路不停的前行,穿梭在这如梦如幻的长街之中,马蹄踩碎血一般红的花瓣,溅射出来的花汁芳香味更甚,沁人心脾。
原本还有些困的景惕见了这一遭都醒来了。
她行在队伍的最前方,可以看到阁楼之中忙碌的那些黑色身影们,他们都说计算好了景离能看到最美的一幕才开始动手的。
景惕心中那纠缠已久的结仿佛在此刻忽然被解开。
她一直以为蓝潼对景离是利用,可蓝潼如今这般身份根本用不到景离,甚至可以说娶景离为正君是很愚蠢的打算,但她还愿娶景离为正君,甚至不惜在送他离开之时精心布置出着浩荡仙雾和牡丹花雨,景惕好像后知后觉的突然醒来。
蓝潼或许,对景离是真心的。
或许蓝潼,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极致的残忍冷血。
谁说来自地狱满身鲜血的罗刹恶鬼心里就不能有一个干干净净想保护的人呢。
可事已至此,显然她明白的太晚了,蓝潼可是一直都没放过她,之前带人绞杀蓝潼派去的暗卫,结果因为京都是蓝潼的地盘,他们势单力薄,就算是勉强抓住几个,没过多久蓝潼的人就支援过来,几乎把景惕带去的人都杀尽了。
景惕很后悔,也很自闭,她已经多少天都不敢跟其他人说话了,就怕蓝潼那里会发现。
如果自己当初不曾对霁月动心,也不会在愤怒和嫉妒两面盛行的情况下对蓝潼起杀心,或许还能跟景离感情像从前一样,或许陪她征战沙场的姐妹们也不会死,或许自己也不会落到如此境界。
可最后她什么也没能留下,甚至当初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霁月,也哭着求自己放过他。
她突然想起女皇当时给她封王位之时嘱咐的话,女皇说她性格强势能力不足,做事死板不懂变通,不足以为太女候选,所以才封了王位。
她那时很不服气,为什么景妍这个蠢货都能当太女,自己连当个太女候选都不行。
但还好景惕身手不错,在军营里混的比较开,女皇才把她派去了边疆,手握军权。
如今想来,或许女皇才是那个明白人吧。
昭和的人马踏着一路彩霞花雨到了城门口,景惕带人下马,城门的人查验出城所带的物资,还得走一些相应的流程。
景离沉溺在那场盛世绚烂的花雨之中,久久不能回神,忽的一道身影从窗口闯了进来,吓了景离一跳,可猛的看去来者不是蓝潼又是谁?
“姐姐?!”景离惊讶道:“你为何要跳窗进来?”
蓝潼总不能说职业习惯,只得转了个话题。
“我来给殿下看个东西。”
景离愣了愣,“姐姐说的是那场花雨吗?”
“那只是送殿下的一个小礼物而已。”蓝潼道:“殿下对我没有安全感,所以我想了个让殿下有安全感的法子。”
蓝潼说着,开始解腰间的带子。
景离瞬间脸上爆红,慌忙道:“姐姐!你别!若是万一被外面察觉到可怎么办!”
蓝潼解带子的动作一顿,“这有什么?察觉到又如何?给她们看又如何?谁敢说殿下一句不是我便割了她的舌头。”
景离羞得捂脸,内心的小人兴奋的已经开始尖叫了,因为他已经看到蓝潼左边精致的锁骨了。
“姐姐你怎么这么孟浪啊……”景离羞愤的抱怨道:“昨个夜里在东宫给你你不要,今天追到马车上来,真是孟浪死了!”
蓝潼:“?”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蓝潼敲了敲景离的小脑袋,道:“殿下的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景离还是捂着脸不肯松开。
蓝潼无奈道:“我只是想给殿下看个东西,不是想对殿下做什么,我说过成婚之前不会对殿下做过分的事情。”
景离偷偷露出眼睛,半信半疑的问道:“真的吗?”
可一看蓝潼,景离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蓝潼脱下外衣,衣衫大开,束胸之上直到右边的锁骨那里,青黑色刺青用简单利落的线条,勾勒出了他的模样。
图案怪怪的,头上有猫耳朵,身后好像还有一条尾巴,但不知为何,一看就知道是自己。
蓝潼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刺青,这个时代的刺青无法褪去,刺上就代表一辈子都要烙印在自己的身上,唯有这样才能给景离安全感。
她执笔画了很多景离的模样,都觉得不合适,但总不能刺一副素描上去吧,那还不得疼死。
刺速写也并不合适,蓝师傅想了很久,最后画出来一张q版的半身像,虽然并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人文潮流,但总比刺上景离的名字要好一些。
好歹曾经的马甲也算个小有成就的艺术家,她还十分人道主义的给他加了两个猫耳朵和一条尾巴。
蓝潼看着景离呆呆的盯着刺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殿下,放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