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离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开心的表情,反而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难过和惋惜。
“姐姐……你……”
小奶离说着,眼睛便湿润了。
“你傻不傻,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是华青的太女,何等尊贵的身份,这种黥刑是最卑贱的奴隶身上才会有的……”
景离满眼心疼的看着蓝潼被刺的还微微发肿的肌肤,伸手想抚摸可又不敢。
蓝潼昨夜在让如霜寻找刺青用的工具时就了解了,刺青在这个时代也被称为“黥刑”,一般都用在奴隶或者犯了大罪的人身上,受刑者的脸上会被刻字并涂上黑墨,使其成为永远没办法抹去的印记。
刺青也可以被当做一种耻辱低贱的象征。
景离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什么猜疑,什么没有安全感,蓝潼都如此了,他心里还能有什么猜疑?
她这么尊贵的一个人肯把自己的画像刺在身上,难道这还不能给他安全感吗?
蓝潼伸手,动作轻柔的给他擦了擦眼泪。
“殿下,别哭。”
“姐姐……”景离越是压抑着自己,眼泪掉的越凶。
“对不起姐姐,我昨天不该那样怀疑你……不该那样很凶的对你说话……”
蓝潼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眼眸中的温柔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让殿下感到患得患失是我的错,不是殿下的错,殿下无需道歉。”
景离忍不住想扑进她的怀里嚎啕大哭,可如今这形势又并不允许他这样做。
他只能浑身颤抖的攥紧拳头,拼命忍着。
蓝潼轻轻帮他擦去眼泪,察觉到周围的人马已经准备行动了,她穿好衣服,低头轻吻在景离的唇上。
蜻蜓点水,短暂一吻。
“殿下,等我娶你。”
景离强忍泪水,“好。”
蓝潼起身,在他怀里放了个东西,随后翻出了车窗。
蓝潼走后,景离黯然落泪,随着马车缓缓前行,他的泪一滴滴掉落在衣襟。
直到走出了很远,他才想起看蓝潼放在自己怀里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黑布包裹的,是一张令牌。
令牌上赫然写着:九重天阁主,潼。
景离吓得险些把令牌扔出去。
蓝潼怎么突然把九重天阁主的令牌给了自己!?
景离心里发慌,赶紧把令牌重新包裹起来收好,令牌是足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这么重要的令牌姐姐既然给了他,那他绝对不能弄丢!
九重天。
九月跟着昭和的队伍一起走了,蓝潼一人坐在屋中,少了九月这个话痨,蓝潼感觉耳朵舒适多了。
叩门声想起。
蓝潼头也不抬道:“进。”
来者是霁月,蓝潼望了他一眼。
“有事?”
霁月极会看人脸色,知道自己如今在蓝潼面前印象不好,便不敢做出以前那般直接推门而入的事了。
“潼爷。”
霁月突然跪下,低头道:“雲王殿下一事是我之错,我给潼爷添麻烦了,若潼爷不喜,可立刻找位新的歌伎公子来代替我的位置,我愿倾尽一身之力教会他,只求潼爷不要赶我离开,无论是交给我什么差事我都能做。”
蓝潼沉默片刻,道:“你先下去吧。”
霁月的位置蓝潼还是不太想动的,毕竟只有半年的时间,重新派人顶替也无法取代霁月在世家公子和小姐们心中的地位,获取到的情报也不一定准确。
但蓝潼并没直接跟霁月表明态度,无非是想敲打他一下,让他以后少生是非。
霁月低眉应了一声,没敢多言,乖觉的出去了。
蓝潼继续处理着文件,察觉到暗处的动静,她忽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