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祁阳市的街头,一个踉跄的身影披着路灯的昏光在路边缓慢地走着,眼前晃过一根电线杆,他毫不犹豫地走上去撑起了身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泻而下。
是的,他刚刚参加完公司聚会,断断续续不知道喝下了多少杯酒,如今夜深人静,不久前在身旁阿谀奉承的同事并没有一个可以搀扶着自己走回每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
“嗨,还是这么狼狈不堪’,你说你哦,彭柏霖,就那点量,逞什么能,呕……”
四个小时前……
“老彭,恭喜啊,终于荣升总经理了!”
随着周围同事的热烈掌声,彭柏霖看着email里的邮件,再三确认自己真的升职了,让自己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有了继续生存下去的资本。为了这一天,真的等了好久好久。于是顺理成章的邀请同事一起聚餐庆祝,经过四个小时的“奋战”,只剩下一个落单的自己。
转身来到一条小巷,那是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巷子不长,但仅能容下一辆小轿车的宽度,他扶着墙,艰难的迈着步伐。
“再坚持一下,马上到家了。”彭柏霖给自己打着气,已经犯困的脑袋加上眩晕的双眼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迷迷糊糊中看到一片霓虹灯光,就在小巷的墙边,赫然有一块彩色招牌:夜行者酒吧。
“把酒吧开在这种地方,真是傻x,能赚到钱才叫见鬼呢,切~”彭柏霖往侧方踱了几步,停在了酒吧正门前,看着眼前不大的门头,玻璃门内却漆黑务必,和头上的霓虹灯光显得格格不入,凝神看久了,竟然会觉得自己慢慢想深陷其中,身体不由自主的想往里走。彭柏霖赶紧晃了晃脑袋,觉得不可思议的往旁边退了两步,转头又望了一眼,人也清醒了几分,猛然想起昨晚经过的时候好像还没有这个酒吧,一晚上就开出来了,肯定有什么猫腻,嘴里嘟嘟了几句便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
“兄弟,支援点钱买点烟呗。”一个沙哑的声音划破了安静的夜晚,仿佛喉咙被拉扯住一样,拼了命说出了这几句碎语。
彭柏霖抬起早已疲惫不堪的脑袋,望了一眼眼前这个瘦弱的年轻人,一身黑色卫衣帽兜下的脸看起来约莫20岁不到的年纪,却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这七月天居然止不住浑身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抢劫害怕还是吸食了不该吸食的东西。
“,滚,毛都没长齐还学人家出来抢劫,什么玩意。”彭柏霖毫不客气的骂起了街,整个公司几百号员工他都能震住,压根儿也没把眼前这个瘾君子放在眼里。
“给点钱就行,我不想sha人,快…快点儿。”小伙的手明显抖动的更厉害了,比划起了手里的匕首却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
“看来你丫的是不死心啊,啊?”彭柏霖挺起身板就逼了过去,虽然不是很强壮,但一米七五的个子也让他丝毫不畏惧眼前这个小伙儿,全然忘记了自己喝了酒的事实,愤怒的抓住了小伙的胳膊肘,两人在这狭小的巷子里颤抖了起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来,小兔崽子,打不死你,还出来抢劫!你!……”
彭柏霖的声音戛然而止,腹部传出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小伙颤抖的紧握着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肚脐。
“你特么的!……”还没等到彭柏霖反抗,小伙惊恐的抽出匕首又一次刺入了他的腹部。彭柏霖的脸已经红的发紫,憋住了所有的气,生怕一旦松气腹部的匕首又会被抽出去一样,但在酒精的麻痹作用下,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反抗,用劲最后的力气吐出了一口浊气,然后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
小伙呆立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突然一声尖叫,手上疼痛感传来,那把自己用来作案的匕首,竟一下烫的像块烙铁,瞬间将自己的手灼烧出水泡。小伙吃痛的扔掉了匕首,只见匕首落在满是砂砾的地面上,好像所有碎石沙砾都避之不及一样被吹开了,匕首泛着刺眼的光芒于小巷里的风声嗡嗡呼应。
小伙已经来不及管那个匕首了,捋下帽兜冲过去开始搜刮彭柏霖身上值钱的财物,一边摸索一边嘴里还念叨:“对,对不起,我说了我不想sha人,我不是故,故意的,大哥,下,下辈子我一定报,报答你。”简单仓促的一阵乱搜后准备拾起匕首就跑路,结果手一伸过去依旧烫的难以下手,眼见拖得越久越不安全,自己此刻伤了人,还是赶紧溜走,望着匕首不甘心的迈开腿就跑出了小巷。
倒在地上的彭柏霖仿佛用出了吃奶的劲捂住渗血的腹部,仿佛卸掉一口气疼痛感就会让他失去所有判断。
“就…就不能给我留…留个…手机吗,特么求救…求救都没办法。”看了眼家的方向爬出这条小巷还有点距离,于是回头看了看刚刚路过的酒吧,决定爬过去找人求救。
眼前这十来米的距离,加上这地上的碎石,仿佛是他28年的人生中最难走过去的路,腹部的剧痛感使他无法站起身来行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爬到了酒吧的门前,距离玻璃门仅1米相隔,身后的碎石路上已经全部是自己的血迹,他的脸色已经逐渐苍白,浑身开始发冷颤抖,他知道,自己已经离si亡不远了,但仅存的一点求生意识还是想让自己寻得帮助。可那仅半臂之长的距离,自己伸直了胳膊也触碰不到,绝望一点点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完蛋了,挣扎了数十秒后,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彻底让他看不见眼前的所有,疲惫的闭上眼,仅存的意识在大脑里转动,慢慢的没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