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他摘了手上扳指。
“殿下,属下在。”
“带本王的信物去见戚将军,就说大军向帝都开拔,日夜兼程,不得有误!”
“是!”
“还有……”
他一想谨慎,又想了想,保险起见,嘱咐道:
“告诉戚崇,但凡遇到执有本王鎏金令牌的人,无论对方说什么,都直接拿下,挑断手脚筋,要活的。”
“是。”
沈信目光重又投向窗外,俯瞰恢弘壮阔的大徽朝帝都。
按日子算,他的八万凉州铁骑,此刻应该已经出了太冲关,驻扎在秭归山下。
只要一见到玉扳指,戚将军就会立刻挥师东进。
到时候,八万虎狼之师,铁蹄奔袭而来。
而此刻帝都城中空虚,只要他将城门打开,少帝一纸退位诏书,这帝都,这皇宫,这大徽朝,就是他沈信一个人的!
北门附近街角,一乘马车中,窗帘被纤纤手指轻轻放下。
蓝尽欢懒懒躺下,手臂枕在脑后,搭起二郎腿,优哉游哉,手里甩着肃王的鎏金腰牌玩,对外面的车夫吩咐:
“走吧,改从西门出去。”
车夫:“小公子去哪儿?”
“还没想好,先往西走。”
……
与此同时,武定侯府已经乱套了。
欢欢又丢了!
跑哪儿去了啊?啊???
春意浓急的团团转,一个头两个大。
这肚子里都有了孩子的人,到处跑什么啊!!!
蓝楚城没说话,直接去了太师府要人。
青梅不敢吭声,揪着两只耳朵,前前后后,挪着小碎步,跟在她家夫人身后转。
春意浓往左,她往左。
春意浓往右,她往右。
一个不小心,两人差点撞在一起。
“你……!你个死丫头!让你看着她,你帮着她气我!!!”
春意浓抬起手想打,又没舍得打。
青梅从小跟着欢欢一起长大,就跟她自己的女儿差不多,是如何都下不去手的。
这边正焦头烂额,就见侯府门前来了两个奇奇怪怪的彪形大汉,长相是一模一样,身后跟着两个仆役抬着个担架。
“武定侯府?”一个道。
春意浓一看对方就是江湖人,心里骂,不知是她那好“儿子”又惹了谁了。
“阁下哪位?”
另一个大汉,命身后的人把担架放下。
那担架,被白布蒙着,都渗出血来了。
“我们小姐说,还你们世子。”
说罢,无情走人。
春意浓看着下面那一动不动的白布担架,脑袋嗡的一声。
嗷地就哭出声儿了,腿都迈不动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出去惹事,不要招那些权贵,不要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纷争,你说什么都不听!现在……!!!现在……!!!!你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她一瞬间急火攻心,已经哭得快要提不起气来了。
青梅也有很不好的预感,一面扶着夫人顺气,一面心惊肉跳地看着地上的担架。
可看着看着,忽然道:
“夫人,您快看看,是活的,是活的!”
白布下面躺着的人,动了。
“活的?活的!!!”
春意浓一把推开青梅,奔下台阶,跪在担架前,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将带血的白布掀起来。
一看,刚刚憋得一口气,瞬间就出来了。
不是踏马的欢欢。
想吓死老娘啊!
青梅也大着胆子看了一眼,见了那满是血污的脸,仔细看了看,惊叫一声:
“凌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