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尽欢快要招架不住了。
她与沈赋曾经的欢好,每一次都从不情愿开始,每一次都以身体的背叛,一败涂地告终。
而每一次,她是飞上云天还是堕入沼泽,都随他心情。
他掌控一切,由不得她半分。
事到如今,只能装睡。
至少她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兴致会少一点,甚至可能放过她。
这是她最后那几个月,肚子越来越大,才领悟到的道理。
于是,蓝尽欢不管沈赋还在耳畔说什么不要脸的话,都不听不看不想,专心装睡。
沈赋的嗓音越来越轻,渐渐地,就听不清了。
他眸底深如午夜的大海,用这种极近的距离,盯了她许久,看着她的睫毛因为紧张,如小虫子的翅膀,轻轻颤抖。
装!
他将额头抵着蓝尽欢的额角,手掌虚浮在她上方,顺着她身体的曲线,缓缓自上而下,并不触及,如隔空的抚摸,遍及每一个他最爱的地方。
极度优雅,极度危险又极度暧昧,让人一动也不敢动。
如此往复,直到……,身边的人,睫毛不再颤抖,竟然真的睡着了。
“呵,笨!”
沈赋浅笑着,轻轻刮了她鼻梁。
明明那么浅的心思,却总是要跳起脚来跟他斗!
他起身,来到桌边,从容地揭开香炉,熄了里面的安神香。
“传易准怀。”
“是。”外面今夜值守的是夏乘风。
这三十个人,外间传闻是每晚一个侍寝,每月一轮。
实际上,是夜里轮值,负责沈赋安全的近卫。
没多会儿,太医院的妇科圣手易准怀被带来,恭恭敬敬跪在了大长公主的床榻前。
沈赋落了两重帐,躺在蓝尽欢身后,将人揽在怀中,把她的手腕递了出去。
易准怀覆了丝帕,开始诊脉。
过了一会儿,道:“殿下脉象平和,一切安好。”
沈赋在帐内道:“你再仔细看看呢?”
易准怀全身一紧。
想到几日前,大长公主殿下私下里传了他,曾与他说了月信的日子,又询问何日何时最易受孕,再专门要了有助坐胎的方子,立刻心领神会。
“启禀殿下,殿下的脉,略有喜象,只是时日尚短,唯恐坐胎未定,所以,臣方才不敢冒然禀报。”
帐中,沈赋眉眼一弯,垂眸看了看酣睡中的欢欢。
“这一胎,本宫必须要生,你想办法。”
易准怀:……
自古以来,女暴君不是没有。
但连生孩子都如此强势,却是头一回见。
“是,殿下。臣必定竭尽所能。”
“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臣遵凤谕,臣这就去为殿下开个有助于坐宫安胎的方子。”
“药不准苦,本宫比较喜欢红枣味。”
“是,臣谨记。”
“至于对外的口风……”
易准怀求生心切:“臣明白,臣以全家老小的项上人头担保,必定守口如瓶,请殿下放心。”
“嗯。”沈赋满意了,“退下。”
易准怀到了外面,今夜值守的夏乘风,正抱着剑等着。
见他出来,低声问了句:“老头儿,殿下有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