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不解道:“老师,我有些不明白。纵观大唐周边,好像只有西突厥和高句丽的威胁比较大,为什么说吐蕃很强呢?”
李纲道:“地形地势。”
“的确是这样。”
吴正义接话道:“判断一个国家的战争潜力不能只看人口和财富总量,地形地势也是一个重要的参考标准,除非技术进化到可以无视这些的地步,不然从长远来看,吐蕃对我们的威胁远比高句丽大的多。”
李承乾这才想起来,吐蕃身处高原,高寒地区虽然自然条件恶劣,却也是最好的天然屏障。
按照现在的技术装备而言,大唐想要打吐蕃是看得到打不到,除非是用纯空军作战,但是那样的作战方式也是问题多多,可行性不高。
也就是说面对吐蕃,大唐是防守有余,进攻不足。
“如此说来,吐蕃未来会是我们的心头大患?”
“心头大患不至于,但也是芒刺在背,让人不能安心。”
吴正义道:“你想要天竺,吐蕃就是一个很大的阻碍,还威胁着西域丝路,而且国际局势本就相互牵扯,我们行事必须顺应时局的变化。”
“就目前来说,大唐最大的敌人是高句丽、新罗和百济三国。”
“所以我和你阿耶才会先修洛阳到幽州的铁路。”
“未来两到三年,我们就会对高句丽动手,打下来不是问题,关键是需要时间消化,我估计至少需要十年的时间。”
“也就是说未来十几年,你只能在其他地方刷战绩。”
“我今天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不要着急,你阿耶正当年,还轮不到你操不该操的心。”
“安心当你的储君,不要和那些臣子走的太近,有琼崖在,你不用担心以后无法掌握朝局。”
“有我在,青雀他们也没有机会和你竞争,你既然成婚了,便是成年人,有些事情你要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都要掂量清楚。”
吴正义给李承乾上了半个小时的课,才放他和武训去参加宴会。
李承乾离开,李纲笑着问吴正义:“你怎么不去赴宴?”
吴正义耸肩:“您不也没去吗?”
“老夫老了,受不了嘈杂。”
李纲伸出颤巍巍的手,向吴正义招招:“过来老夫身边坐。”
吴正义搬起一个蒲团坐在他对面:“老先生看起来身体不太好呀?”
“老夫八十有五,早就油尽灯枯了,估计熬不过今年的冬天了。”
李纲坦然道:“老夫希望太子婚后回乡去,你送老夫一程如何?”
“应有之义,老先生可是我在长安认识的第一个不对我抱有敌意的人。”
“哈哈,当初你到长安城外,老夫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心术不正之辈。”
“老先生果然是火眼金睛,小子佩服。”
“你只会对真正佩服的人拍马屁,老夫很受用。”
“老人家一点都不谦虚。”
两人相互打趣几句,李纲正色道:“老夫走了,你不在长安,太子怎么办?你交代了太子那么多,是不准备回来了?”
“承乾是个知道分寸的人,我不太担心他,而且皇帝也不是不会教孩子,承乾该学一些我们都教不了的东西了。”
吴正义笑道:“至于说我不回长安,我倒是没有想过,毕竟还有我舅舅呢,我的那些弟子分散到大唐各处,想他们的时候,我还是要回来。”
“不过最近一两年我大概会在琼崖、洛阳和幽州一线跑,铁路的修建到了关键时刻,我需要亲自盯着。”
李纲抿口茶:“铁路好呀,有了铁路,至少可以给大唐续命百年。”
“不,只要大唐一体的状态不被打破,大唐会一直存在下去,只不过时间到了,会换一个形式存在。”
吴正义也抿口茶:“这个世界上没有永不消亡的王朝,时代会发展,时局会变化,能一眼千年的人不存在,我也不行。”
“你长大了,不再如十年前那么激进了,老夫可以放心了。”
“不是我长大了,我的想法一直没有变,只不过现在的大唐发展到了瓶颈期而已,过几年就是爆发的时候。”
“是啊,你永远都是对前路充满了激情。”
“您今天这话说的跟交代遗言似的,这样不好。”
“哈哈,既然你不愿意听,就聊一些高兴的。”
吴正义一直和李纲聊了一个多小时,李纲累的受不了才罢休。